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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向来喜欢偏向那些虫子，所以我猜，现在你的心一定十分可笑。”

    “所以，可以说出来与我分享一下吗？”

    不知道里卡多的况怎么样了，柯林心想。

    在看见波尔的那一瞬间，柯林就已经拔出了枪。但不是指向波尔，而是指向跪在自己前的莱纳。

    “去让他们停下。”柯林徒劳地说：

    “不然我马上开枪杀了他。”

    但是听了柯林的威胁，窗外的老人却没什么反应，就像观赏一出好戏似的望着他们。

    “嗯？你在等什么？”片刻后不见动静，波尔仿佛意外地问道：

    “为什么还不动手呢？”

    柯林盯着波尔的眼睛，依然没有扣下扳机。波尔补充说：

    “其实对我们来说，没有谁是绝对不可以牺牲的。”

    “……但如果他死了，就没能人接管施塔德机构了。”柯林说：“你们达不到利润，第九局的人就会亲手毁了你们。”

    “可那又如何呢？”

    波尔摇了摇头说：

    “其实，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畸形的笑声开始抑制不住地泄露出来：

    “其实……我根本就没考虑过这场乱结束后的事。”

    一切长远打算的姿态，都只是为了麻痹别人。老人露出了一个平静又无比恐怖的笑容：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之后再会发生什么，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嗯”

    就算无法达成与第九局高层的约定又怎么样？

    甚至兄弟会将因此而毁灭又怎么样？

    哪怕人们最终发现中尉之死只是谣言，整场屠杀只是闹剧。难道那些虫子还会复活吗

    “波尔……”

    莱纳不可置信地望着兄长。他原本觉得波尔比以前温和冷静了很多，但没想到，那只是用来说服旁人的伪装。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人其实丝毫没有被磨去棱角，相反变得越来越偏执。

    一个真正的疯子。

    看着波尔无比怪异的表，柯林的脑中只剩下这一个想法。

    在这种疯子面前，所有与人博弈的常理都会失效。

    “啊，对了。”波尔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

    “不知道第九局那边出了什么状况，但在最近几天时间里，我可不能放任你跑出去露面啊。”

    乱发酵到一定规模之前绝不能出错，所以，必须在这里解决掉你。

    不见波尔有什么动作，柯林却发现有股莫名的压迫袭来。

    废旧宅邸里的气压似乎在直线上升，让耳朵里开始嗡鸣。有什么庞然巨物缓慢地挤进了窗户，它没有形体，拥有着类似穿梭魔的气息。

    高密度的灵素正从波尔的以太中流淌下来，柯林看见，翠绿的火焰一闪而逝。

    那是炉的运转。

    …………

    歌蒂一圈圈拧上花洒的阀门，黄铜的螺纹在摩擦中咯吱作响。

    花洒停下后，浴室里就变得异常安静，只剩下偶尔一两道水滴落下的声音。

    侧的浴缸里，已经装满了血红色的酒液。为什么原本很可的草莓腐烂发酵后，却会变成这样的颜色？简直就像，就像刚有个人在这被打成了烂泥。

    一整缸草莓起泡酒在无声地冒着碳酸气泡。沐浴后的水蒸气浓得让人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它们在高温中挥发的甘美气息，将歌蒂熏得晕乎乎的。她恍惚地伸出手指从蠕动着泡沫的液面上划过，沾取了一些。大脑迟钝地思考了一会也没有得出什么结果，然后她就本能地，直接送进了嘴唇里。

    中尉啊，中尉……

    她眯着眼睛，一边轻轻舐着手指上沾留的液体，一边在胡思乱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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