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谈话、记忆与最初-《阿兹特克的永生者》


    第(2/3)页

    “在那份记忆中,世界上不应该有这么多的血腥与杀戮。”修洛特有些缅怀的感慨。

    “生命是宝贵的。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应该被保障,不应该那么轻易的被剥夺,剥夺的突如其来、理所应当。”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见到了过去一生都不会见过的鲜血,修洛特时刻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纵然出生在一个地位尊贵的家庭,他依然无法保证自己生命的长久安全。

    在这个时代,生命的消逝太过随意。实际上,他已经数次和死亡擦肩而过。而不知道西方殖民者何时到达的恐惧,也深深埋在他心里,无法诉说。

    “其实每个人都是平等一样的。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大家都是相似的遗传因子,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并没有哪个人种,哪个民族,又或者哪个家庭,天生比其他人更高贵。所以,每个人也应该尊重他人的权利。”

    修洛特摇晃着脑袋,无数过往的回忆在脑海中旋转,对“家”的思念涌上心头。那里有少年过去的价值观,也有他被时代改变前,那最初的样子。

    在这个时代,另一个让修洛特难以接受的,就是森严的等级秩序。神权至高无上,统治着社会。王权压制贵族,贵族操纵武士,武士则决定平民的生死。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他习惯了朋友般的相处,每个人都有足够的自我。他还没做好准备,去决定他人的一切,也不想被他人轻易决定自己。即使这个人,是威严的国王。

    这些思想的矛盾在他的脑海中剧烈冲突,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给他灌输另一种价值观念,一种更“适应”这个时代的思想认知体系。

    他在融合这个时代。融合意味着相互的妥协,世界,或者他自己,这并非一日可以完成。

    所以他会时不时的脱线,做出冲动或者“幼稚”的举动。比如捕俘时对女孩的怜惜,比如乱拆祖父的神装,又比如这一次“危险”的谈话。

    阿维特默不作声,他已经无需纠结修洛特是真傻还是假傻的命题。不过修洛特的话,还是让他冰冷而残酷的内心泛起了一些涟漪,面对这样一个“单纯”的少年,他终于吐露了一些冷酷的心声。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冰冷而残酷的。狮子吃鹿,鹿吃草,不吃就死,死了被吃。祭司,贵族,武士,平民,奴隶。城邦人,外邦人,野人。城邦和丛林又有什么不同呢?”

    “阳光是有限的,不拔掉杂草,玉米就长不了。你看雨林,站的越高,阳光越多,活的越长。松木活百年,芦苇活十年,蘑菇活一季。哪里有什么一样?连死亡都不一样。”

    说着,阿维特的话语带了些起伏,“所谓生命,所谓你说的平等,都只是力量的附属品。只要你够强大,你就能够自由。直到你达到最高处,就是绝对的自由。”

    说着,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远方的乘舆,和乘舆上那个威严的王者,低声自语:“而我,也是神的血脉!”随机警醒过来,停声看向修洛特。

    看到修洛特还在醉酒出神,阿维特微微松了口气,换了个微笑的表情。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