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墨家没有把利天下这样的事,寄托在一张必定会被撕毁的条约上。 三年之期,看似对楚人有利,实则对墨者有利。 楚人自然认为自己不可能失败,但墨者却也认为这一次可以不借助三晋之力击败楚人逼迫楚人退兵,从而威震天下。 春秋时代的残余,各国有资格会盟的贵族们在战争中打的头破血流,但在平时仍旧是亲戚和朋友,这种事常有。 无论输赢,三年之内楚国与墨家都不会有极大的仇怨,无非输赢而已。 楚人盼着三年之约,能够放心大胆地占据战略主动,也可以放心大胆地攻城不会被墨者因此拒绝三年后之事。 适则盼着三年之约,能够说动楚王答应下来。 ……墨者是重祭祀的,那就需要一些仪式,而祭祀仪式似乎没有比这座之前遗留下来的木塔更为适合的地方了。 主祭的,必然是墨者,到时候具体怎么祭祀,还不是随适怎么说。 适给出的三年之期,在最大程度上让楚王没有了任何的顾虑,觉得完全就是有利而无害的好事。 而适的话中,故意留出的一些鱼饵,也让楚王心动。 按适所言,似乎一个君主如果能够做到让墨者认为可以“利天下”,那么墨者便可以帮着其“定天下于一”。 这种诱惑,源于墨者的技术,也源于墨者展示出的实力,以及庞大的士阶层储备。 后有战国公子养客三千,但刨出去滥竽充数的,只怕数量上还不及墨者,因此墨者一旦走入明面,的确是一支可以让各国国君有心招揽的力量。 而且这些力量似乎也正可以对抗那些贵族封君,至于怎么做才算是能让墨者认为是有“利天下之心”,在楚王看来这需要询问,也可以伪装。 但,适说的一直都是“墨者认为你有利天下之心,才会助你定天下于一”,至于是还是不是……适说的不算,巨子说的也不算,墨家自有规矩,也自有天志,自然会有定论。 眼看楚王似乎已经心动,适又添了一把火,指着地上的那些铁器道:“这些铁器,其实也可以冶炼为剑、戈。而且冶炼出来的剑戈,比起齐铜还要锋利。若是日后守城,墨者也可以用这些铁的剑、戈,正可谓以一当五,锐不可当。” “哎……凡事有利有害,这铁器若是有利天下之心,则可以民用倍足;若有霸天下之心,也会让万千民众流离失所无所依靠,寡母嚎哭……” 这些看似悲天悯人的话,实则句句都是在诱惑楚王。 楚王犹豫片刻后,终于说道:“我是有心让天下再无纷争的,也是相信你们可以让民用倍足的。三年之约,楚人可以最先遵守,三年之后若成盟,我绝不兴不义之战!” 他说的斩钉截铁,心道:三年之后,楚人占尽优势,晋人不盟也得盟,返回回国变革,正合适。 适露出向往神色,心道:算了吧,你根本活不到三年,你的两个儿子会打的头破血流不惜让楚国分裂。 心中各怀鬼胎,适嘴上却道:“墨家重鬼神,必以祭祀,由上帝天鬼监察,方能相信。若楚人约盟,三年后三晋若不同意,墨者冶铁之法与其他奇技必传于楚而不入三晋。” “只愿您能遵守盟约,不再兴不义之战。” “罢兵戈、促生产、播铁器、改耕作……二十年内,人口财富均可翻倍,这些都是君主的财富和荣耀,我实在不能明白为什么还要征战。”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