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即将闭上眼睛的时候,公孙泽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睁开眼道:“墨者的道义,会在商丘传遍是吗?可你们薄葬啊……我要死了,请以‘士丧礼’以待。我不是墨者,我也不想用你们的规矩。你只需帮我转告家人即可……若能面见君上,请言我为君而死。” 他只是提出了自己的请求,没有等待适的回答,就听到身后一人嘤嘤而泣,公孙泽想了半天,知道是跟随自己的那个侍从。 那个曾经为了与适相较教习射艺射礼的侍从。 公孙泽想到了颜回,想到了“回有郭外之田五十亩,足以给飦粥;郭内之田十亩,足以为丝麻”的话。 于是想到了,自己有小块的封地,也有私田,家人衣食无忧,也没有什么可以嘱托的。 但是,几年前和适的赌约却还没结束。 当年约定好十年后的射礼射艺比试,他不想认输,即便那三局他已经输了,可他依旧不愿意为了赌而赌,所以他不想论所有的输赢,只想要将这场诺言践行下去。 他觉得,自己不能嘱咐那么多了,所以他只说了两句话。 “师死,弟子居丧三年。十年之约,请延后三年。” “他学儒,请你三年后替他寻一善射之儒为师。不要让他学墨。” 说完,他狠狠地抓了一下适的手,就此闭眼。 适知道公孙泽死了,也知道他什么都看不到,但还是冲着公孙泽点点头,默默道:“你是君子,可你生在春秋,却活于战国。” ………… 不久后,宫室之前。 沛县义师与民众持戈矛而立,将宋公一系、司城皇、六卿等人隔开百尺距离。 为首的几名墨者站在中央。 除了中央的这些人外,两边的人脸色都很难看。 宋公被甲士护卫着,痛恨于那些叛乱的贵族。 六卿等贵族,则痛恨着出现之后将他们的计划破灭的墨者与民众。 民众们则盯着宋公,只待宋公不答应他们的条件,他们就立刻反戈一击。 公造冶持剑,站在前面,适紧跟其后,冲着在场众人说道:“今日罢兵罢斗,是墨者做保,应民众之请,为商丘之利。谁还有什么反对的话吗?” 众人听着远处城墙传来的阵阵楚人攻城的声音,看着这些丝毫没有回头张望城墙的墨者,看着那些被煽动起来的民众,终究没有任何反对的话。 适从怀里摸出一张纸,说道:“今日之事,墨家众人共商大义,同于巨子,巨子遣墨家书秘吏拟定抄录,为此罢兵事,定出如下盟誓之言,还请诸位静听。” “其一,今日之事,各为商丘百姓与宋之社稷,均无罪。十年之内,众卿、大夫之封地、官职保持不变,若有逝者,不在十年之约之内。” “其二,十年之内,国君与卿、大夫不得相斗。凡有背盟者,墨家必替鬼神而罚。” “其三,此次内乱战死之人的抚恤与葬礼,由君上与参与之六卿大夫同出。” 适念完后,众人均是松了口气,以为这就是墨家想要的全部条件。 极为简短,也只有短短三条,听起来只是一个盟誓的内容,是为了双方都能接受。 宋公是可以接受的,因为他现在力量很弱,弱到今天才知道自己根本斗不过这些贵族。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