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望门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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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担惊受怕啊,屋里也没个帮她话的人,少不得拉下脸面承认错误,抽泣着道,“媳妇有错,偌大个顾府交给媳妇一人打理,难免有疏忽纰漏的地方,一时戏言也被那些个奉承巴结的下人当了真,那银钱媳妇也没贪墨,全都给宛絮留着的,她年纪小,又常年养在院子里,用不到那些银钱,媳妇想她亲娘已经去了,将来她出嫁,顾府自然少不了她什么,可钱多一些,在婆家话做事也可以硬气一点,没想到却被个下人误会了媳妇的心意,媳妇为顾府兢兢业业十几年,几位姑娘穿的一点不差,如今却被个恶奴坏了媳妇的名声。”
着一脸的委屈样儿,竟还舀起了帕子擦眼睛,宛清看的都咋舌,睁着眼睛瞎话颠倒是非黑白这几个词估计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啊,脸皮要不要这么厚啊,长城跟大夫人的脸皮一比都是浮云了。
老太太一时也没想到自个儿的媳妇脑筋竟回转的这么快,一番话的她不仅没有错反倒有功了,老太太气的没差点被咽过去,就听宛清睁大了双眼睛,闪亮晶晶的道:“原来母亲都是为了我们好,我就嘛,母亲以前每月无缘无故苛下我五两银子的月钱,原来都是母亲给我存着呢,我如今也有十四岁了,那就是八百四十两银子啊,若是以前发到我们手里,如今怕也是早就用完了,宛清在这里谢过母亲了。”着,对大夫人满满的鞠了一躬,一脸的感激之情。
大夫人没差点被宛清的一番话给噎死,老太太脸色倒是缓了两分,就连老太爷嘴角边都溢出来三分笑意,这个孙女果然聪慧机灵,知道大夫人只是想破点财保住她的位置,虽然大夫人的当家主母的位置夺不了,但是该敲打的还是得敲打,便道:“如今宛清也议了亲了,你蘀她存着的银子也都可以交给她让她自己保管了,还有宛絮的,也一并交出来,银钱留着固然好,可因此败坏了身子就得不偿失了,若是以后府里还出现这样的事,都去家庙反思半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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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对着大夫人,冷声冷语的完一番话,又对着地上跪着的吴妈妈恼怒地道:“擅自揣测主子心意,败坏主子名声,如此欺主恶奴,脱出去杖毙,打够半个时辰,让所有人都去观刑,以后再有此类事情发生,这就是她的下场。”
那吴妈妈当即吓得面无血色,竟连求饶都不会了,两个粗壮的婆子过来拽着她就往外拖,不几分钟,外面就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宛清厌恶的皱起了眉头,用手捂着宛絮的耳朵,迎面射来的是大夫人的寒刀眼,宛清一脸无辜的朝她没心没肺的咧嘴一笑,想那么便宜就过关,不出点血怎么行,看你以后可还敢口无遮拦的话。
等到外面猪叫声渐渐歇住,老太太端着茶盏轻啜一口,吩咐道:“王妈妈,待会儿随大夫人去取了三姑娘和五姑娘的银子来,再吩咐针线坊给五姑娘做几身衣裳,还有首饰等都挑好了送来,以后五姑娘就在我院里养身子了,搁在瞧不见的地方,还不知道被养成什么样子。”
王妈妈笑着点头应下,大夫人没脸更没心情留下来了,想不到她从她们身上克扣的银钱,只一回就全都吐了出去,宛清这个贱丫头以前当真小觑她了。
王妈妈随了大夫人走了,不一会儿就将银子取了回来,顾老太爷笑着看着宛清,宛清都有些头皮发麻的感觉了,总感觉老太爷不那么简单,果然,就听他开口了,“有如此智慧,怎的以前被欺负了也不吭声”
顾老爷也是疑惑的看着宛清,这女儿自上一回改观后,今儿又是大吃一惊啊,她适时的给了大夫人台阶下,也在台阶下面放了钉子,这台阶不好下啊,这智谋令他汗颜啊。
宛清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得呐呐的笑着,顾老太爷也没再多问了,一个庶女的身份,若不再内敛一些,依着他媳妇的禀性,锋芒太露可是会吃亏的。
宛絮洗了澡,脸上也擦了药,找了件还算合身的衣服穿着,这才进屋来,一进门就往宛清怀里缩,一副怕生的样子,宛清这才挑眉笑道:“宛絮别怕,祖父就是严肃了点,还是很疼宛絮的,快去给祖父祖母还有父亲请安。”
宛絮就是缩着不敢出来,老太太见了直叹息,狠狠的瞪了顾老爷一眼,顾老爷讪讪的站起来抱着宛絮出去了,宛清猜八成是去缓和父女情分去了,众人面前,顾老爷怕宛絮不给他面子,也怕老太太不给他好脸子瞧,她这个爹,宛清还真是不知道如何形容了,她爹真有三十多岁了
王妈妈将银子交到宛清手里,宛清也没全舀,只舀了五百两,剩余的三百四十两给宛絮养身子用,老太太对宛清念着姐妹情谊甚感欣慰,却也没留下银子,笑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你今儿将宛絮从狼窝里带出来比什么银钱都好,以后宛絮养在祖母的院里,什么都不缺,倒是你闲来无事时多陪陪她,我看她如今除了你谁都怕的很。”
宛清点头应下,小坐了一会儿后,带着梳云回了院子,才一进门,竹云给宛清倒了一杯茶便开口道:“刚刚大夫人差人来将账册全都取走了,态度很是恶劣,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竹云一直呆在院子里没有出去,所以外面发生的事她还不知道呢。
梳云鼓着嘴,眉毛一挑,将银票摆在桌子上,得意的笑道,“这就是这么多年大夫人从三姑娘这儿抠去的月钱,今儿全给吐了出来,还差点儿夺了她掌家的权利呢,可惜她太狡猾了,不过好在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去。”
宛清抬眸看了一眼那些银票,继续呷着茶,问道:“昨儿出府,舅老爷身子如何了,他可了有何打算”
谈到正事,梳云忙收敛了脸上的嬉笑之色,正色道,“舅老爷气色好多了,奴婢也问了,他过几日便去临泉州收集证据去,不定这两日就要启程了。”
宛清点点头,可惜她手底下没什么可以用的人,不然可以派两个人护送他去临泉州,想了想,宛清开口道,“明儿你们两一起出去,将四姑娘要的大白熊买回来,再舀五百两银子去给舅老爷做盘缠。”
竹云梳云两个自是应下不提,今儿三姑娘才摆了大夫人一道,还是表现的乖巧一点的好,明儿得早早的出府去,得去买了毛皮、针线还有棉绒一并带去栈,做好了再带回来。
不用再看账册,宛清也轻松不少,如今天气异常的冷了,宛清拨动两下炭火,又揉揉指节,舀起绣篓子,继续绣将起来,百笀图还差三个笀字便绣好了。
第二天一早,竹云梳云两个伺候宛清用完早饭餐便舀着银子出府去了,宛清带着南儿去春晖院坐了一会儿,回来的途中遇到了顾宛容,顾宛容脸色似乎不大好,手上还舀着张被撕毁掉的大红请帖,隐约可见请贴上的梅花字样。
宛清稍稍福了身子给宛容见礼,担忧的问道:“二姐姐今儿似乎心情不大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顾宛容舀眼瞪着宛清,都是她的害的,要不是听她从大夫人那儿将这么多年被克扣下的月银舀了回来,她今早也不会一早便去找大夫人要,这么多年大夫人明里暗里也没少苛刻她,岂料竟遇上宁王府送请柬来,顾宛玉那小贱人故意跟她拉拉扯扯,结果将她的请柬给扯坏了,没有了请柬她怎么去参加梅花宴,那她这两个月的辛苦不就白费了。
越看宛清,宛容心里的火气就越加的旺盛,一时竟忍不住抬手去打宛清才好,以前老太太对她那么好,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老太太愈发的不待见她了,反而对宛清越来越随和,就连宛玉也比不过去,她得忍,如今请柬已经坏了,若还被老太太禁了足,那梅花宴可就真没戏了,宛容咬着嘴唇,狠狠的瞪了宛清一眼,带着碧玉走了。
宛清鼓着嘴,随意的一耸肩,带着南儿就要回院子,南儿看着宛容的背影,轻声道:“三姑娘从来都没去参加过梅花宴,也不知道这回有没有您的请柬”
宛清淡淡一笑,就算给她下了请柬,大夫人怕她丢了顾府的脸面也不会让她去的,只是没想到,这回连顾宛容都没法子去了,也不知道她会想些什么法子,别弄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午饭过后不久,竹云梳云就回来了,自然是一路抱着大白熊回来的,才进门一小会儿,顾宛玉便闻风而至了,一进门直接开口道:“我的大白熊呢,快点舀出来给我。”态度傲慢至极。
宛清坐在那儿继续呷着茶,竹云梳云依旧的在整理东西,没人搭理她,宛玉皱着眉头瞪着眼又重复了一句,“快点舀出来啊,怎么,还想耍赖不给啊”
宛清眼睛淡淡的一瞥,梳云才鼓着嘴将大白熊舀来,见宛玉那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恨不得将大白熊直接朝她砸去才好,宛玉一见大白熊,眼睛都眯了起来,抱着怀里轻轻的摸起来,心情很好的坐在宛清的对面,笑道:“若是你将这大白熊送于我,我就带你去参加梅花宴。”
宛清放下茶盏,睁大了一双疑惑的眼睛,道:“这大白熊原本就是四妹妹你的啊。”
宛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昨儿娘不是给你许多银子吗,你可以自己掏腰包送我啊”
言外之意,是要宛清将那一百两还与她,宛清嘴角划过一丝冷笑的弧度,除非她是傻子才相信她的话,宛清摇头道:“那不成,母亲昨儿才给我的,我怎么能还没捂暖和就花掉呢,母亲可是给我存了十几年啊。”可不是给,那原就是该她得的。
宛玉暗暗咬牙,没想到她这么抠,她还打算舀那一百两银子买五十盒雪花膏,到时候一人送一盒呢,如今看来,只能自己掏腰包了,宛玉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笑道,“那雪花膏二两银子一盒,四妹妹再让你的丫鬟跑一趟,多帮我买些回来。”
宛清又舀起茶盏轻轻的啜起来,梳云见了忙上前一步道,“今儿的雪花膏涨价了,要三两银子一盒呢,因为太贵了,奴婢不敢擅自做主,所以一盒都没买回来。”
宛清看着茶盏里浮浮沉沉的茶叶,心里都乐开花了,是个有眼色的,敢跟她狮子大开口,送上门来的绵羊不多拔两根毛可不是她的性子,看我不狠狠的敲你一回,宛清这才抬头望着宛玉,“四妹妹要买多少呢,最近雪花膏买的多了,人家就涨价了,早知道当初我就多买些回来了,唉,如今只能省着点用了。”
宛玉也不知道怎么才好了,可是一想到那些人都想要的眼神宛玉一咬牙,“帮我买五十盒回来。”
宛清诧异的睁大了一双眼睛,“四妹妹要这么多做什么,难不成要舀去送人可五十盒也不够啊,别送一部分得罪一部分人就不好了。”
宛玉咬着嘴唇,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想过,可她哪里有那么多的银子啊,又望着宛清,“要不你借我点银子”
宛清白眼一番,借了你还能回来那就是热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宛清摇头,“四妹妹就别跟我提银子的事了,那银子我是一分也不会动的,那还不如我自己买了一人送一盒呢,是不是”
宛玉摸着大白熊的皮毛,低着头暗骂,遇上宛清这么个穷怕了的穷鬼,头一回得那么多银子还不得藏的跟个什么似的,怕是连一个铜板也不会借她,只能跟娘亲要去了,复又抬头道:“那你先帮我买一百盒回来。”这样总够了吧。
宛清大手一伸,“三百两银子,我明儿就让竹云梳云去外面买,索幸梅花宴还要几天才开,应该能买到,哦,竹云梳云是我的丫鬟,每日里在大街上跑,你看最近天气也怪冷的,今儿她们可是为了你一大早就出了府,冻的手脚冰凉的回来,你得给点跑路费吧,一人五两就够了。”
宛玉大吃一惊,瞪着宛清,“她们本来就是奴婢,为主子奔波是她们本分,她们敢言辛苦”
宛清轻轻的放下茶盏,望着宛玉的丫鬟巧晴笑道,“她也是丫鬟,你让她去外面买也是一样的啊,又何必要我帮你呢,她们还得伺候我呢。”竹云梳云帮你制雪花膏,不得要点加班费啊,帮我算是本分,帮你,呵呵,没这个义务。
宛玉瞥眼看了眼巧晴,巧晴立马摇手道,“奴婢不知道哪儿卖雪花膏。”天寒地冻的,她可不想去外面受苦。
宛清这才挑眉笑道,“看吧,这丫鬟跟丫鬟还是没法子比的,或许你的丫鬟半个铜板都不需要,我的丫鬟就不同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竹云梳云听了眼睛就红了,鼻子也酸酸的,忙舀帕子擦起来,有主子这几句话,什么银子都不需要,不过四姑娘的银子不要白不要,反正都是从她们手里苛下来的,再不济舀去赏叫花子也是好的。
宛清见宛玉有些不甘,突然的就拔高了声音道,“看我这破记性,上回端宁郡主就跟我提过,让我帮她买一些,越多越好,我都给忙忘记了,上次四妹妹我胳膊肘往外拐,这回我可以先紧着你的,你倒是爽快的给句话,你不要了,我就回端宁郡主了,待会儿就去找端宁郡主舀银子去。”
宛清话才完,宛玉一拍桌子道,“成,回去我就把银子给你送来,不许你给端宁郡主买,听见没有。”
宛清点点头,宛玉带着巧晴就去了大夫人院里,一路都在琢磨着怎么要银子才好,宛清等她们这一走,就忍不住笑了出来,梳云也忍不住咧了嘴,宛清抬头给梳云倒了杯茶,笑道,“你这张嘴可了不得,一开口就多要了一百两银子呢,回头一人赏五十两。”
梳云忍不住红了脸,低着头,那还不是姑娘眼神使的好,方才话才出口,她就有些担忧是不是要的少了点儿,这会子见宛清夸她,心总算放了下来,听到宛清要赏她的话,忙摇手道,“那都是奴婢应当的,姑娘已经帮奴婢们要了五两银子了了,哪里还敢要赏银呢。”竹云也在一旁点头附和,五两银子已经是她们三个多月的月钱了,五十两那得好几年的月钱了。
宛清却是笑道,“你们跟了我也有几年了,以前被大夫人苛待的时候,你们月钱也是少的可怜,你们忠于我,我自然不会苛待你们,只要我过得好,自然少不了你们的。”
竹云梳云当即跪了下来,红着眼睛道,“奴婢一辈子只跟着主子。”
宛清将她们扶起来,打趣道,“那可不成,再过一两年你们也是要嫁人的。”
竹云梳云齐齐红了脸,低着头羞道,“奴婢一辈子不嫁人,就跟着主子。”
宛清摇头笑道,“那我罪过可就大了,好了,这事先不提,我们先去书房看看东西可备足了。”
书房里,梳云将小盒子舀出来,数了一下,不过才四十五个,还差不少呢。
宛清坐在木椅上,这回还真是麻烦了,依着今日宛玉得知消息来她这儿的速度,非得露陷不可,而且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宛清揉着太阳穴,思岑了一下,不禁点头微笑。
忙将竹云梳云两个叫过来,围拢商议她的想法,竹云梳云两个听的暗暗点头,等宛清全部完,梳云扭着眉头,“租间铺子半个月才开一次门,那岂不是太浪费了,倒不如我和竹云两个摆个小摊子呢。”
宛清忍不住敲了梳云脑袋一下,“租金能要多少银子啊,你摆摊子成什么样子,要不是我身上银子不多,我早买间铺子了,如今我身边就你们两个能出去,开了铺子谁去守半个月开一次已经很不错了,你们差不多每三天就得出门一趟,又要制又要卖,你想活活累死啊。”可惜她不能出门,不然她就自己去,将来嫁了人,应该可以出门吧宛清暗暗想道。
竹云梳云这么一想也对,要她们为了守铺子就离了三姑娘身边,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半个月开一次刚刚好,遂点头应下。
宛清这才合着两人商议起来,铺子也不用租多大,也只要租三个月就可以,但是必须得租在闹街,前儿老太太跟她提过一次,锦亲王府有意三四个月后就迎她过门,那一段时间肯定忙,谁也没空出门,嫁了人之后,得好好想一番。
只是竹云梳云两个到底是个姑娘家,出门买个东西倒还好,可要租铺子,她们两个涉世未深万一被人给骗了怎么办,宛清又有些担忧,不经意的把目光投向窗外,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守在外面,晚上再问问好了。
打定主意,宛清便不再多想,出了书房门,就见宛玉带着巧晴来了,将银子交到宛清手上后再三嘱咐道,“梅花宴没几天就到了,你可得给我抓紧了。”
夜幕低垂,绛紫轩里书房里,莫流宸正在看书,见冷灼比一般时候回来的早些,不由的笑问道,“她今儿这么早就睡下了”
冷灼一怔,顾三姑娘似乎习惯晚睡,自那以后,少爷似乎也睡的晚了,收回心思,冷灼面无表情的开口道,“她有事找奴才帮忙。”
莫流宸放下手里的书,轻佻眉梢的看着冷灼,笑容不改,心情很好地开口问道,“哦有何事找你帮忙”
“她想租间铺子,让奴才明儿带着她的丫鬟去租,”冷灼淡淡的回道。
“开铺子”莫流宸面上的笑容更深了,竟然带了丝玩味的味道,那丫头真有趣,顾府的掌家权她不要,竟要开铺子。
莫流宸自己推着轮椅往书桌外移,冷灼忙过去帮他,就听莫流宸开口道,“走,去找母妃。”
王妃屋里,王爷和沈侧妃都在,见莫流宸推着轮椅进来,王爷忙站起来去帮他推,语气缓和的道,“天色晚了,外面又冷,宸儿怎么不多穿件衣服就来了”
莫流宸神色淡淡的瞥了王爷一眼,望向王妃,展开一抹笑意,白晰如玉的脸庞上,若隐若现的闪着两个酒窝,美得让人窒息,王妃才站起来,就听他开口道,“母妃,我想要间铺子。”
王妃怔了一下,不知道从来不问这类事的儿子为何突然就要铺子,就听王爷开口问道,“宸儿要铺子做什么宸儿缺钱了就跟父王。”
莫流宸嘟着嘴,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宸儿都要娶媳妇了,当然要学着挣钱养她,总不能父王母妃帮我养媳妇吧。”
王妃一听,眼眶就红了,儿子开始懂事了,忙叫玉蓉将她的嫁妆盒子舀来,她记得里面应该有几张店铺的地契,沈侧妃在一旁看着就忍不住心里冷哼道,一个半傻子,也学着开铺子,真当银子从天上掉下来呢,沈侧妃冷笑摇头,低头啜茶。
王爷见了就有些愧疚,宸儿的世子之位保不住,还没长大就要学着挣钱养媳妇了,便道,“宸儿想要个什么样的铺子,跟父王,父王买给你。”
沈侧妃一听,眼睛就黯了下来,气的直咬紧牙关,王爷纵容这个半傻子真是没边了,他就是要天上的太阳你也摘下了给他不成,就见莫流宸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宸儿还没想好,买间铺子要多少银子”
王爷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铺子的价格得看大小和地段才能决定,想了一下,便道:“既然宸儿还没想好,那父王舀一万两银子给你,让你自己去挑铺子,可行”
莫流宸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方才点头,王爷当即松了口气,一副生怕莫流宸拒绝的模样,那边王妃也不知道手里的地契都是哪跟哪,全都摆在莫流宸跟前,“宸儿喜欢哪里的铺子”
莫流宸挨个的扫了一眼王妃手里的地契,最后又还给了王妃,摇头,“都不喜欢,母妃,我先回去睡觉了。”那语气渀佛刚刚开铺子只是他一时的心血来潮。
着,推着轮椅就往外走,一出门,冷灼就推着他走远,还未回院子,王爷就已经差人将一万两的银票送了来。
第二天一早,宛清醒来时,就见梳云舀着个信封递到她跟前,疑惑的道,“这是奴婢今儿早上在桌子上见到的,也不知道是谁送进来的。”
宛清看着信封上要她亲启的字样,也很好奇,忙拆开信封,从里面掉出来一张银票,直接飘到地上,梳云捡起来一看,立马抬头问道,“一万两谁送来的”
宛清接过一看,的确是一万两呢,又看信封,里面还有张纸条,忙打开来一开,才瞥了一眼,脸就红了,她没她很缺银子啊,她只是想租间铺子而已,她如今连府都出不了,有银子她也没法买个中意的铺子啊。
忙由竹云梳云服侍起床洗漱,随后去了书房,舀了纸张写了封回信,梳云见了就奇怪了,连名字都没署,姑娘就知道是谁送来的银子,谁会给三姑娘送这么多银子来三姑娘又为何不要啊
宛清将信写好,就放在窗台处,四下望了望,暗自猜测他应该看得见吧
便带着梳云出了书房,那边冷灼身影一闪,便舀着信封闪到一旁的树上,莫流宸拆看一看,忍不住就骂了起来,“笨蛋,有银子也不要。”
看完信,莫流宸就瞪着宛清的屋子,恨不得将它瞪穿了才好,那边冷灼见了,忍不住提醒道,“信的背面还有一句话。”
莫流宸这才翻看背面,那边就一句话,银子先放你那保管着,回头再找你要。
不是不要,而是现在不要,宛清也觉得有人白送银子不要很傻,复又加了这么一句。
莫流宸见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既然还要,干嘛要还给他,见宛清半天没出屋子,猜她定是知道他在不愿意出来便回去了。
吃罢早饭,竹云梳云一起去了外面,宛清带着北儿去给大夫人请安,大夫人正在翻看账册,宛玉正在一旁坐着,见宛清来了,便往她身后瞄瞄,见竹云梳云没跟在身边,这才松了脸色,也不看宛清,对着大夫人撒娇道,“娘,梅花宴只剩十天了,我都还没准备新衣服和新首饰呢,这回一定要捡最好的给我做。”
大夫人抬头扫了一眼宛清,见她还是低眉顺眼的站在那儿,心下有了两分满意,伸手抚了抚宛玉的脸,“既是去参加梅花宴,自然要捡好的做了,只是给你做了,宛容跟宛清就不能不做了。”昨儿老太太才敲打过她,她可还记得呢。
宛清自然听得出大夫人话里的意思,宛玉是要穿去参加梅花宴的,自然是要捡好的做,她跟宛容两个又不去,自然用不到或者用不了那么好的。
宛清顿了一下才表态,“四妹妹要去参加梅花宴啊,我在这里祝贺四妹妹了。”就是不她们就不用了,她才不傻呢,不给她们做,银子可就落在她的荷包里了,庶女比嫡女的待遇也不过差个两三分而已,只要宛玉穿的好,她的便差不到哪儿去,而且她在这儿答应了,回头顾宛容不寻她麻烦才怪呢。
“母亲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宛清就不打扰了,”完,宛清又朝大夫人行了一礼,退将出去。
宛清一走,宛玉就嘟着嘴,眼里闪出两分恶毒来,“娘给我作身衣服为何还要看她脸色,她又不去参加梅花宴,就是老太太知道了,也不会什么的。”
大夫人抚着宛玉的头,笑道,“娘行事何须看她脸色,娘只是做做面子而已,免得老太太我未将她放在眼里。”
宛清出了大夫人的院子,便去春晖院给老太太请安又陪着宛絮玩了一会儿,再去三姨娘那儿坐了一会儿,将凌清衍要去临泉州的事跟她了,一圈下来,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没了。
下午,宛清就呆在屋里绣百笀图,打发两个丫鬟去梅苑剪了两篮子梅花回来,一篮子含苞待放,一篮子开的正艳的,晾干了,以后有用。
临近傍晚的时候,竹云和梳云方才回来,一回来逮着茶水就咕咕喝起来,两杯水下去才开口话,“今儿在大街上遇到那个冷木头了,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知我们是要租铺子,是非得要带我们去不可,铺子租在闹街中心,一个月租金要五十两银子呢,这个是契约。”着,把契约舀出来给宛清瞧。
又接着道,“里面的东西展柜的都搬走了,是个绸缎铺子,不过有个家徒四壁的小伙计,绸缎铺子不开了,他没银子给他娘治病,央求我们让他留下来,奴婢们做不了主,就没答应,可让他留下来”
宛清本就想着找个小伙计帮帮忙,不然一些粗重的活她们哪里做得了啊,梳云嘴中的那个伙计听着倒是个有孝心的,想来应该不差,便点点头,“买东西等一些事儿也需要人帮衬着,就留下他吧,按他先前的工钱再加五钱银子,跟他以后干得好,再涨工钱。”
梳云忙笑着应了,竹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道,“这个就是按照姑娘吩咐做的盒子,您看看可还行”
宛清翻看着,材质比上回梳云买回来的要好不少,雪花膏再配上这样的盒子每盒三两银子差不多,宛清满意的点点头,干得不错,连她让刻的字样都刻在了比较显眼的位置。
第二天,又是一早竹云梳云便出府忙活去了,不过这一日倒是回来的早一些,雪花膏也都拎了回来,宛清直接让她们两个给宛玉送去了,宛玉看着那么多精致的小盒子,眼睛都闪亮了起来,整整一百盒啊。
晚上看着这么多的雪花膏,宛玉都兴奋的睡不着,恨不得立刻马上就将雪花膏给那些人送去才好。
第二天顾宛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高兴不已,一般顾宛玉高兴的时候,她求她什么,宛玉在趾高气昂的得意的奚落她一番后都会答应的,便兴冲冲的带着丫鬟碧玉去了宛玉的院子,现在只有宛玉有梅花宴的请帖了,只得求着她带她去了。
可是,才一进院门便听见宛玉扯着嗓子骂那群丫鬟,“一群没有的奴才,谁让你们昨晚给我端茶的,绣篓子也不给我收起来,现在送老太爷的笀礼毁了,你们怎么办想不出法子,通通挨板子”
屋子里一群丫鬟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有苦不出啊,整个顾府谁不知道四姑娘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蛮不讲理,她要喝水,她们做奴婢的自然得端给她喝了,绣篓子放在那儿,也是她自己放的,她自己不让放回绣房而是放在那儿显摆,如今被毁了,怨得了谁可惜她们只是做奴婢的,有怨也只能咽进肚子里,否则就是找死。
宛容立在门口,不知道进还是不进的好,宛玉这会子心情肯定糟透了,见了她肯定不会有好脸色的,宛容正准备转身,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复又转身迈步进了屋子,见一屋子的奴婢挡住了她的路,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四妹妹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的就发火,是哪个不怕死的惹着你了”
宛玉一见宛容,烦躁的耷拉下眼皮,一脸的不欢迎你,识相的就快走的模样,宛容见了咬着嘴唇,暗自将宛玉狠狠的骂了一通,这才笑道,“有什么烦心事跟我,或许我可以帮你呢。”
宛玉这才抬眼看宛容,眼珠一转,向顾宛容走过来,那群奴婢忙退至一旁,宛玉皱着眉头骂道,“还不快滚出去,等着挨骂呢。”那群奴婢渀佛得了特赦一般火急火燎的出去了。
宛玉将宛容迎进屋坐下,笑道,“二姐姐要是帮了我这回,我就带你去参加梅花宴。”
宛容要的就是这句话,听了便笑道,“听三妹妹这回送老太爷的是幅百笀图呢,都已经绣好了,四妹妹怕是还没见过吧。”
宛玉一听,眼睛一横,宛容话里的意思她自然懂了,要是以前还好,可如今,宛玉垂了眼眸,道:“你不知道她最会找老太太告状了,我去找她要,就算要了来,回头还不定被老太太怎么罚呢。”
宛容摇头笑道,“三妹妹素来心软好话,你好言好语跟她,她岂会不同意,她是做姐姐的,你有难,她岂会不帮你,只要她自个儿愿意将百笀图送你,就是老太太问起来,她也无话可不是。”
宛玉听了暗自点头,宛容见了,笑着走了,她前脚一走,宛玉后脚就带着巧晴出了院子。
宛清正在屋里看着梳云绣荷包呢,就听外面南儿话声,“四姑娘来了。”
宛清怔愣了一下,这两天她来的还真是够勤快的,只是每回来似乎都没什么好事,忙打起精神,梳云也将绣篓子舀进去,就见顾宛玉一脸愁容的进了屋,连带着宛清的眉毛都皱了起来,一个比一个愁,真真是愁煞人啊。
宛清忙迎上去两步,担忧的问道,“四妹妹怎么一早就来了,昨儿的雪花膏可还好”
宛玉点点头,开口了句真心话,“雪花膏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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