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1章历法-《北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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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师说曾云,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其生乎吾后,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
先贤又云,学无短长,百业竞其首乎。
便如何师先行一步,吾尊而为师,此正师者之道也,吾有所长,白首之翁亦可尊吾为师,合乎理也。
历法之学,上穷天理,下极农时,此非正道,正道何存也?”
这是正经的文人之辩,当世的人听上去也属平常,要是搁在后来儒教昌盛的年代,便有离经叛道之嫌。
正学和杂学现在分的还不那么清楚,可大多数人其实还是认为,学识精进,求官为先,这才是正途,其他的都属于辅助之学,看情况和本人的兴趣涉猎一下倒也无妨,却不能成为主业。
像李淳风这样的年轻人,一开始便沉迷于术数,天象,历法之类的学问,听上去多少有些不务正业。
何稠老了,不会跟一个年轻人辩论这些,看着年轻的李淳风一本正经的样子,无奈的捋着胡须道:“李业兴,甄鸾,宋景业,张宾,马显,张胄玄,刘焯,你听听这些人,哪个不是德高望重?
又有哪个不是和老夫一样,头发都白了,才敢道上一声学而有专,遗惠世人?”
何稠口中这些人都是修订各朝历法之人,即便称不得名臣,可声望却都不简单,各人也皆有著述存世,为世人所敬仰。
暗指的就是他们这些人来修订历法,是可以让人心服口服的,同时给李淳风指出了风险所在,他年纪轻轻,即便语有中的,也必然会引发争论,对李淳风自身的前程很是不利。
李淳风不傻,能听的懂,可他在专业上的执拗让他不服气的道了一声,“何师还忘了傅仁钧傅令君吧?”
一句话把何稠逗笑了,要是搁在他年轻的时候,一定先挽起袖子把这不识好心,却来顶撞于他的兔崽子揍上一顿再说。
现在嘛,却也只是一笑置之。
傅仁钧现在是秘书省的太史令,专职推演天文,修订历法,同样是当世的术数大师,李渊治政的时候,令他修订旧历,成《戊寅元历》。
在朝中颇受嘉许,所以即便是李渊旧人,在太史令的位置上却待的很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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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何稠摆了摆手,让李淳风稍安勿躁,看他这么有底气的样子,看来是真有所得,呈上去为难一下那些人也好。
他回京好几年了,傅仁钧那厮至今也不曾来拜会于他,哼,真是不懂礼数。
老头翻阅起了李淳风的书稿,没有老花镜,李淳风也书写的比较乱,他只能眯着眼睛耐心看下去。
历法的推演是个非常严肃而且繁杂的过程,术数是基础,中间夹杂着大段的叙述,针对是正是戊寅元历的疏漏之处。
改动不小,弄的有理有据的,何稠看了良久,便眼睛发涩,头晕脑胀了起来。
他年纪太大了,已经不适合仔细推演过程,真是难为他这个老人家了,所以他尽量只看各种推演出来的结果。
李淳风对于戊寅元历的改动竟达十几处,何稠也是俺俺咂舌,心里道了一声后生可畏,像这种对成熟的即成之法的修订,一般都需要群策群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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