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贪官图爵-《兴汉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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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恶大憝,矧惟不孝不友。”————————【书·康诰】

    蜀郡,郕都。

    天空阴云密布,淅淅沥沥的仍落着牛毛似得细雨,路上的青石板被雨水打的湿滑无比,人走上去稍不留神就会滑到。多少年前铺砌的石板地砖早已被风霜侵蚀出岁月的痕迹,坑坑洼洼的表面上俱是积着水,每一片水洼都映着一片天,此起彼伏的晃着细细的水纹,而后被过往的人一脚踩碎,碎珠似得乱溅出去。

    此时正是建安元年四月初九,陈纪父子尚未入京,裴茂与大军仍顿足关下、静窥良机。就在众将心焦之时,蜀地终于发生了意想中的变故。

    “让开、都让开!”

    几个表情狠戾的健仆一边与吕常带着的奴仆推搡对峙着,一边不住的呼喝,在他们中间站着一名身着华服深衣的年轻文士,生的还算俊俏,但脸色苍白,身子瘦弱,仿佛被这雨淋上一阵就要倒了似得。

    这人正是刘瑁,他此时面色不善的盯看着试图阻拦他们入内的吕常,忽然冷笑了一声,说道:“吕常,你算是我长辈,又不惧艰险护我父子入蜀,有恩于我家,所以我平日里才给你几分颜面,唤你一声‘吕公’。可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不是我刘府的管家,不过是我父念在你又老又残,不堪外任的份上才让你寄于门下驱使。如今我父病笃,他身边就我一个儿子,我家的家事,如何轮到你做主!”

    吕常脸色一白,在刚才的推搡中身子半边都沾上了雨,这使得本就身子不好的他,脸色更为憔悴了几分:“我等是奉使君的命守在此处,使君说了,不得轻易让人入内,一切事故皆等病愈再说。还请郎君千万体谅我等,念在老朽当年随供君牛马任劳的份上,莫要让我等难做啊。”

    说着,他忍不住朝刘瑁左右两边看了过去,站在刘瑁左右的并非寻常的府中奴仆,而是形貌身形俱迥然于中原汉人的羌人、叟人,他们皆是披甲带剑,帽子一样的头盔上系着一根白色的、由牦尾编织的饰物。他们像护卫一般站立在刘瑁身侧,手按剑柄,似乎随时能拔剑杀人。

    刘瑁冷笑了一声,一手指着吕常,厉声说道:“我既为人子,到如今连家君病了都难得一见,这若是传出去,岂非说我不知孝道!单你口中之言,焉知真伪?我非得亲眼瞧我家君一眼不可,给我让开!”

    说着,他身边的几个叟人便拔出剑来,缓缓往吕常等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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