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沉淀的杀戮-《厄诡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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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果看不见,方红又是如何发现她的位置的?毕竟方红每一次进攻,都像是完全预料到了她的位置。

    “哇。”

    思绪之间,旧伤爆发,又是一口鲜血从口腔里涌出。

    捂住嘴,陆明愿手中尽是浓郁的血腥味。

    但感受着掌心的滑腻与温热,她却忽然怔住了。

    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她忽然明白了自己是如何暴露的。

    是血腥味——

    方红是根据血腥味察觉到了她的位置。

    她本该早就想到,但是逐渐上升的疼痛与身体体力地逐渐流失让她的洞察力大幅锐减。

    但她也并非全无所获,如今两次袭击之后,方红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她的目的仍然未变——拿到《剧本》。现在两人方位调换,她与目标的距离其实是被拉近了。

    思绪一定,她开始跑了起来。

    既然无论如何都会被察觉到位置,那么就已经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而当她脚步响起来的几个呼吸之后,方红的脚步声也不出预料地在身后响起,并且离她越来越近。

    “猎手”兴奋起来了。

    黑暗中扶着墙,趔趄向前奔跑着,撕裂肌肉与破碎骨骼摩擦所带来的痛楚一簇簇针般扎在她的身上,过多的失血所带来的体力流失令她几乎快要晕死过去。就算这样,她依旧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身后那越来越接近的粗重的呼吸声。

    那呼吸中所蕴含着的残忍和杀戮的欲望,几乎被那空调吹出来的空气所裹挟着,喷薄在了她的颈部。

    在这万分焦急的关头,一个之前就出现过的疑问,无法抑制地出现在她脑海中——

    凭什么?

    难道说方红也许愿成为“杀人狂魔”吗,否则怎么会变成如此迥异的一个人?

    而当这个问题出现在心头的一瞬间,另一个更加令她如鲠在喉的疑惑也随之出现。

    “为什么我会说‘也’?还有谁也曾许愿成为‘杀人狂魔’吗?”

    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些突然浮现在脑海中的奇怪问题,她的指尖触碰到了大门的门把手。

    陆明愿猛地推开门,舞台的光芒一瞬间驱散了眼前的黑暗,霎时间,她毛骨悚然。

    在余光的最边缘,一只手从背后伸来,俨然已经快要触碰到她的脖子,似乎下一刻就可以扭断她的脖子。

    是方红!

    她几乎是下意识挥起锤头,向身后猛然一锤。

    只听见“咚”得一声巨响,鲜血飞溅,那矮胖的肉体轰然倒在黑暗中,只有一双踩着老旧运动鞋的脚露出在从门缝中流淌出来的光芒中。

    之前那强悍如野兽的方红竟然被陆明愿一锤子就打倒了。

    “怎么可能?”

    陆明愿心中的惊愕远大于欣喜,但立刻反应过来。

    “肯定又是演戏,还是在戏耍猎物!”

    她虽然这么说,可是锤头上那些鲜血可不是假的。而刚才那几乎锤进骨头里面的触感更是令她快要握不住手中的“凶器”。

    她心声忽然生出一股非常不祥的预感,令她几乎快要窒息过去。

    她似乎犯了什么错误。

    但是已经来不及细想了。

    拉开门冲进了演出厅,顺手用力扯过一旁的桌子,挡在门前,这个过程中难免牵动伤口,让嘴角又溢出几口鲜血。

    她随意抹去,径直朝着观众席的第一排而去。

    那里放着几本白色的小册子。

    随手拾起一本,她躲在观众席的第二排,艰难地蹲下身子隐匿起来,一边警惕地看向入口,一边气喘吁吁地看了起来。

    她满怀期待,但很快眼中就露出茫然。

    因为册子里的内容并没有什么稀奇的,讲述的正是之前李媛所说的主题内容,也就是刚才舞台上所上演的恐怖故事。

    但她只是愣了一瞬间,很快就反应过来——

    “那些规则呢?!”

    苛烈所说的那些规则,包括“许愿机制”、“无剧本表演”等等规则,竟然在这《剧本》中全然不见了。

    可她分明记得,《剧本》上是白纸黑字写过那些规则的。

    她反复翻阅却依旧找不到,直到她心慌意乱之间翻到了封底。

    白色的塑封封底,左上角用黑色字体写着一个奇怪的编号——No.11。

    十一是什么?

    她来不及琢磨,很快视线就被更加瞩目的东西所吸引了。

    那是整个剧场的简易地图,用黑色细线勾勒在封面的右下角。

    不出她所料,正是回字形的走廊包围着方形的演出厅,构成一个矩形剧院。

    但令她心中有如惊雷炸响的是地图中所标注出来的房间——演出厅,走廊,卫生间,会议室。

    她刚才因为被方红所阻拦,根本没有机会抵达卫生间和会议室所在的位置,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

    “为什么我竟然根本没有想到‘会议室’?”

    而这个问题真正提出来的疑惑是——

    “为什么我竟然根本没有想到‘苛烈’会是幕后真凶的可能性?”

    这整场《即兴舞台》,毫无疑问正是苛烈在负责主持,如果说那只怪异幻化成了人类隐匿在他们其中,她本该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苛烈”才对。

    但直到此时此刻她看见了“会议室”三个字,才想到“苛烈”分明一直都在会“会议室”中,而在这之前她竟然全然忘记了。

    “这只有一个可能——”

    她深吸一口气,恍惚的眼神瞬间变得凝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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