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邬堡外。 张易之并未走远,就站在两百步外,负手立于一方巨石之上,俯瞰整个袁家邬堡。 地势并不复杂,堡内何处可屯兵何处易埋伏,何处可厮杀何处可撤退,张易之一目了然。 一个落魄的世族,里头竟然窝藏着上千护卫! 试想那些顶级门阀,该掌握多大的力量? 在哨塔看不到的角度,神皇司绿袍们拖出一辆板车,还有一个投石机。 掀开板车上的黑布,几捆炸药塞在投石机里。 张易之低头看了眼雪狼崽子,抬腿将它从巨石上踢下去。 母狼护崽,顿时目露凶光,又变得委屈巴巴: “嗷呜——” 撒娇似的狼嚎,拉开了序幕。 投石机连续划出两道优美的弧度,砸在悬门上。 袁氏邬堡之内,所有族人都僵住了。 内心被一种无与伦比的恐惧所充斥,包围。 刹那间。 轰! 轰! 两声刺破耳膜的声音在轰然炸响。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火光,三丈之高,六丈之宽的悬门被炸碎。 木屑横飞,硝烟四起。 挡在门后的袁家武卒瞬间被震飞,在半空中鲜血狂喷,重重砸晕在地上。 绿袍们迅速跳进大河,前排持盾甲挡住密集箭矢,一个个踩着同僚的肩膀爬上对岸。 鲍思恭手持绣春刀,带领绿袍直接冲进邬堡。 他凶神恶煞,面目狰狞,怒声道: “一群乌合之众,胆敢对陛下亲卫动手,杀无赦!” 绿袍眼中透露着熊熊怒火,身上凝聚了一股骇然的杀伐之气。 陈长卿刚想后撤步,便被裴旻拽住,将几捆炸药扔给他,“臭道士,交给你了。” “……”陈长卿欲哭无泪。 张易之神情平淡,转身眺望远方的山景,根本不想去看邬堡。 抵抗有用的话,那需要碾压的实力做什么? 袁家武卒仅仅是普普通通的护院。 平时欺负欺负土匪街溜子还行。 如何能与擅长武功,且经历过战场洗礼的神皇司相比? 正面交锋,神皇司对付这些臭鱼烂虾,简直不要太轻松。 砍瓜切菜也不过如此。 邬堡内喊杀声四起,肢体横飞,不时传来凄厉的哀嚎。 “不……” 望着这幅惨状,墙角处的袁嘉赐肝胆欲裂,面容惊惧苍白,神情绝望而后悔,想要求饶。 他通体生寒,身子每一寸皮肤都在颤栗。 骤然,他被一种恐怖的杀机给笼罩住了。 他猫着腰想要逃离,可那根箭矢仿佛长了眼睛,彻底锁住他。 “咻!” 破空声传来。 袁嘉赐瞪大了眼睛,寒芒一闪,锋利的箭矢嵌进脖颈。 他艰难扭头,望着一个拉弓的年轻绿袍。 噗通! 倒地身亡。 …… 半个时辰后。 张易之闲庭信步般的迈进邬堡,神色随意自然。 “司长。”冒丑忙道。 “情况如何?” 张易之声音平淡,但却透着浓浓的威严,上位者的气势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见此,冒丑心中有些凛然。 自己算是司长的嫡系了,现在的司长虽然也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但总让人感觉发自内心的敬畏。 那扑面而来的威压,犹如一座大山一样让人身体沉重。 “回禀司长,绿袍已经重重包围邬堡,袁家覆灭。” 冒丑神色恭敬地汇报。 “呵呵,很好。” 张易之踩着鲜血一步步走近邬堡。 虽然在笑,表情却无比的冰寒。 宁愿家族覆灭,也要拼命守护手中已得的利益。 放弃利益,简直比放弃灵魂都难! 整个河北近百家大大小小的世族豪强,为什么就你们投降? 投降也就罢了,从粮仓拿出大批粮食给突厥蛮子,还给蛮子铸铁造兵器,兵锋指向的赫然是河北百姓! 做错了事不需要付出代价么?! 给过你们机会,不把握机会。 那只有死。 “点清地契土地,另外多派几个人去丈量田亩。” “搜刮袁家财产,待回神都后放入福利府库,让穷苦百姓也用一用那些堆砌到发霉的铜钱!” 下完两道命令,张易之刚想离开,却又转进邬堡内的祠堂。 祠堂内,密密麻麻的灵牌,这是一个传承近千年的世家。 汉末,袁氏活跃于九州舞台,袁绍袁本初差点鼎定天下。 张易之找到袁绍的灵牌,盯着上面的画像看了很久。 他点亮两根白烛,燃起一炷香来,闭目默念: “你后世子孙自掘坟墓,怨不得我。” 驻足片刻,张易之踱步离去。 他相信,以后会经常重现这幅场景。 天下世家豪强,实在太多了。 哨塔下,张易之找到裴旻和鲍思恭。 他冷声道:“传令名单上的人,最后七天时间,再不交出田亩,那就是袁家的下场。” “遵命!”鲍思恭点头。 张易之从袖中掏出半只金龟,“裴旻,拿龟符去城外军营调集一万精锐,一定要是砍过五个蛮子以上的精锐!” “另外,带上神火飞鸦,让这些精锐分批次进城,最好掩人耳目。” 此话,让鲍思恭和裴旻目露骇然。 七天,这是留给世家豪强汇聚人手的时间啊。 裴旻蠕动着嘴唇:“公子,你是说……” 张易之嗯了一声,神情冷冽道: “看到袁家的反抗力度么?剩下的世家豪强为了保住利益,绝对会铤而走险。” “趁此良机,索性一网打尽,割掉依附在河北道的脓包烂疮!” 鲍思恭头皮发麻,真要这样,那可是掀起惊天骇浪啊! 那些世家层层联姻,牵扯到朝堂太多大人物了。 “去吧。”张易之将龟符扔过去。 裴旻接过,领命而去。 鲍思恭沉默半晌,也带着绿袍奔往河北道其他州县。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