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护学-《相见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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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段岭醒来时,武独正在厅内发呆,对着桌上的清粥早饭,等段岭起床。

    “今天得去读书了。”武独捧着碗,朝段岭说。

    段岭想到要去念书,便有点忐忑,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在上京,李渐鸿说:“儿子,今天该去读书了。”

    每次他都希望父亲能一直陪着自己,如果他们不分开多好,进辟雍馆时,感觉就像进囚牢一样。

    不知道郎俊侠会不会又来杀他,虽然郎俊侠未必有这闲工夫,但他会不会已经告诉了蔡闫?

    “那你在家里做什么?”段岭问。

    “我会守好你的。”武独说,“不用怕。”

    段岭说:“应该不用,牧磬在的时候,昌流君常常也在,我觉得那个谁……多半不敢进来找我麻烦。”

    武独看着段岭,段岭又说:“你的伤还没好,不要乱动。”

    “脚好得差不多了。”武独说,“右手能使剑。”

    段岭想到武独该不会是想蹲在房梁上看他读书,那实在是太累了,天天这么折腾。拿太子身份让他听命令又不行,武独会生气。

    “我在家待着也是睡觉。”武独道,“快吃,吃了就去,不要说东说西的了。”

    段岭只好作罢,说:“那万一见到昌流君,可别打起来。”

    武独答道:“自然不与他一般见识。”

    饭后段岭要收拾,武独却让他快点去,不要管了。段岭只好抱起书册出门去,回头看了一眼,见武独自己在收拾碗筷,边院不容仆役进来,他便将东西都扔在木盆里,放到门外等人来收。

    “我走了,你不要去了。”段岭朝武独说。

    武独做了个手势,示意你快点去吧。

    段岭七绕八绕,新的相府比西川的那座大多了,来到书堂内时,牧磬与先生早已等着,段岭忙告罪,依旧按着先前规矩,与牧磬对坐。片刻后,昌流君进来了,在牧磬身边坐下,也搬了张案,盘膝而坐。

    “你来做什么?”牧磬问。

    昌流君蒙着面,语气有点不高兴,说:“陪你读书。”

    段岭好奇地瞥了一眼,见昌流君捧着一本《千字文》,想起先前牧旷达说他不识字,险些把茶喷在案几上。心道昨夜该不会是被武独刺到痛处,决定从今往后要当个识字的刺客了吧?

    “从前读的还记得么?”先生说,“重来一次。”

    “是。”段岭的记忆力很好,将离开西川前的《大学》翻出来背了三章,先生点头,便开始教做文章,又朝牧磬说:“你可玩了好些天,今天开始就要将玩心收一收了,王山也回来了,再吊儿郎当的,莫要怪我打你手板心。”

    段岭才知道原来牧磬从迁都之后就没怎么读书,当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黄。”段岭朝身边的昌流君说,“天地玄黄的黄。”

    昌流君点点头,不敢作声。

    “王山,总看头顶做什么?”先生说。

    “没什么。”段岭说,“昨天睡得脖子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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