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韩桓惠王已经没有力气去反抗什么。 他现在连抬眼看那弓弩与剑的气力都没有了,只是悲哭大笑,长叹唱喏:“没了好啊!” 弓弩与剑也没甚么可以说的,只是呆立在地上,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碎片,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死亡,这就是独属于死亡的味道,也是现在离他们最近的味道。 新郑到郑城有多近?没有人丈量过,只知道行军速度,不需一日便至。 纵然是贵人行路,也不过二三日的路程罢了。 以白起那群虎煞一般的兵卒,行军速度又哪里是常人可以比拟的? 怕不是不需要一日,只需二三个时辰便可以到了郑城,到了这王宫底下。 而这个时候韩桓惠王能跑到哪里去? 恐怕连春申君那十万楚卒都摆平不了,连这郑城王宫也出不去,那秦卒便兵临城下,要取他头颅请功去了。 “大王……” 弓弩的弓弦已经断了,连话也说不利索。 “……还是逃罢。” 纵然知道跑不掉,又哪里不能跑? 跑还有一线生机,不跑或许连一线生机都没有。不外乎就是拼个运气的事情,为何又拼不得? “逃?怎么逃?” 韩桓惠王猛的抬起了头,面目上尽是狰狞。 “外面十万楚卒围着,寡人如何逃?!这造化,这恩泽,就如此不堪不成?!” 弓弩与剑也没话可以反驳,若是寻常造化,亦或者是平常兵卒,它们自然是顶上顶的。 就算是魏景湣王这种得了大造化的,也是可以拿捏。 不过问题是,外面借着援护名头的十万楚卒,和正在奔袭而来的秦卒,都是死人,都没有运道。 没了运道,他们也就没了任何的威胁性。 秦卒还好上一些,有兵势凝结,可以替代运道。但那楚卒就是真真切切的死人,莫说运道,就是兵势也凝结不出半分。 “呵!怎的?说不出话来了?”韩桓惠王一声惨笑,却也不再逼迫,只是沉声道:“寡人再问一句,当初你们说过,连寡人都能献祭的,是吧?” 剑与弓弩哪里还会再不承认,只是低沉着嗓子,看着韩桓惠王,道:“你可想好了。若是真的献祭上去,你的灵魂会消散,你的肉体当归我们所有。” 又怕韩桓惠王听不明白,这二件物什又补充一句:“如若你真的献祭了,我们便死不得了,还极有可能逃了性命。” 韩桓惠王凄惨一笑,猛的站起身来,背着手看着寝宫宫门,似乎是看透了那门槛,直直的望向了远处的天空。 “寡人低了一辈子头,现在不想低头了。若是你们答应寡人,让我韩国,让寡人在死之前威风一把,这身躯给你们又何妨?” 韩桓惠王已经没了后代,韩国宗祀自他这一代,就绝了嗣。甚至可以说,整个韩国都有可能因此绝了嗣。 他已经成了罪人,也成了一个小丑,但现在他想威风一把,想把这些罪名洗掉一些。 已经是必死的局面,没有人可以救他出去。 韩桓惠王一丁点都不会指望外面的楚卒,本就不是自家的领土,本来就是过来打着援助的幌子来看着他的。 有诸般前提在此,又怎么可能会真心实意的看护他,看护韩国? 事到如今,只要有不可为之处,恐怕春申君跑的比谁都迅速。 而那十万楚卒又是能收进虎符之中,又怎么可能逃脱不掉? 剑与弓弩自然听得出韩桓惠王是甚么意思,心中大抵也是能猜出这位的大致想法。 不过韩桓惠王都已经说的如此明白,还如此坚决,都已经提了两遍,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 说到底是双赢的局面罢了。 韩桓惠王洗了个干净,日后也不会有人说他嚯嚯完了整个韩国,只会当个悲剧英雄罢了。 当然,那是在诸国胜过秦国之后,才会为了利益,为了韩地的利益,把韩桓惠王神化,英雄化。 若是没有赢,大抵也是青史有名,以秦国的肚量,虽说不会大书特书,但也会留一孤本古籍,不流传于民间,但却真实记载下来。 “大王,你确定吗?” 弓弩还是心软了一些,毕竟韩国祖上是派他们来辅佐韩桓惠王,现在没半点帮助,甚至还要借着韩桓惠王逃命,多少是说不过的。 “若是真的献祭了,魂灵不存,不入六道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寡人有的选?”韩桓惠王只是看着弓弩,眼眸里尽是冷笑,“若是你们打不出威风,便与寡人一并留在郑城,说不得还能活下来。” 这是一句讥讽,不过是说让这两个物什装作兵戈,假死在这郑城之中。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