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在-《从1994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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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中国股市的纪元里,93年到95年底都是大熊市。就单说深市吧,94年年初开盘时233点,但到了95年底是105点。
这轮熊市的背景林义有所耳闻,也分析过。
主要还是92南巡后,全国开启了“大干快上”。到处都是基本建设的工地,造成固定资产、房地产投资巨增引发严重的通货膨胀,当时的通胀率急速窜升,94年时已达24%,
后来国家实行“宏观调控”,1993年5月将银行利率从7.56%一下子提到9.18%,两个月后又提到10.98%,然后就是不断增加的保值贴补率。
股市在此背景下,自然飞流直下三千尺。
在此期间,深股没有一只股票不跌,各股跌幅都差不多。而沪市则有几只典型的“庄股”,如界龙实业等在硬撑。
这时候股民之间流行一句话:什么时候卖都是对的,什么时候买都是错的;卖什么都是聪明的,买什么都是傻瓜蛋的口头禅。
当然尽管熊市给人很多痛苦的回忆,但对此时的林义来讲,看到遍地都是2元多的股票,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你们要不要跟点?”开好户,林义转头问身边的苏温和刀疤。
束了一下细发到耳根后,左手不经意摸着自己的耳坠,看着满屏的绿色,苏温下意识摇头。
虽然她是学金融的,但此时对风云变幻的A股也是讳莫如深,有这个钱还不如丢进香江股市。至少那里可以用专业知识判断,凭真本事吃饭;而不用担心各种市场外的突发情况。
而且,她的事情她自己知道,母亲一身是病,靠那点退休费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何况还有一个更加烧钱的孩子了,心脏手术和白血病哪一个将来都是需要大钱的。想起自己那不到两万块的积余,就算多么喜欢这个自己的专业领域,那也是不敢去碰的。
刀疤开始还是犹豫着,主要还是信赖林义的挣钱天赋,但是看到国外留学回来的苏总都唯恐避之不及的摇头。想了下,他也摆手说:“刚买了房,没几个子了,得留着给老婆孩子备急用。”
对此,林义笑而不语,刚才也只是礼节性地问问,对股市这东西,他从不劝入。
因为超过70%的散户都是输家,就算偶尔发了,余下的日子也会一点一点还回去。
要了个大户室,林义开始装模作样的配股。先后选了云南白药、万向潮、深能源,深科技,长虹,以及深发展等等潜力优质股的股票。
其中深科技和长虹是重点下注股。
看着林义一口气投入了这么多,刀疤顿时有点口干舌燥。而苏温则若有所思地立在一边,思索了会,也看不出个理所然,然后抬头观察林义,全程不做任何评价。
带苏温过来,本来想弄期股的,她的专业就主修这方面。但是在电脑面前细细分析了会,发现根据模模糊糊地记忆并不能帮助自己找到想要的信息,一时间又不敢下手了。
“过完年再说吧。”两人讨论了大半天,最后都不看好,林义觉得这个事情可能发生在那个模糊时段的尾部,那就只能等到过年了。
十一月中旬,随着冷空气的强势南下,羊城的天气也骤然变冷,彻骨的寒意藏在温柔的光线里,让人猝不及防。
邹艳霞披着呢子大外套对林义说:“我们三个准备骑行,进行爱国长征,正好缺个担当,陪我们去好不?”
“谁的馊主意啊,这么冷的天也骑行。”林义说着这话的时候,脑海里闪过那个叫冷秀的,觉得十有八九是她的杰作。
哪知大长腿摇头告诉他,是金妍的主意。她们三人都一人一个想法,见意见不统一,就盖碗抽签得来了这么个结果。
“你们喊其他人吧。”林义一点都不想去。
“我只放心你。”
“……”
“去不去吧,不去以后星期五这顿饭没了。”
“哟,你现在有出息了,还威胁了啊。”林义重新打量她一番,感觉这不像她啊。
女人不说话,就那样死看着他。
不得已,还是去了,背个大包,有点沉,这时候才明白“担当”是什么,说白了就是苦力。
林义下楼的时候,发现她们给自己的自行车都租好了,冷秀和金妍带着口罩,一身运动装扮武装到了牙齿。
见林义跟着出来,那两双眼睛老远就在他身上打转。
刀疤看到林义,走过来小声问“要跟着么”,林义拒绝了,只叮嘱他守好楼梯。
大长腿一身青橙色长外套,冷秀一身大红,另一个批着件米色女士风衣。林义瞅了瞅这个听过多次的金妍,想看看是什么样,在管院名气怎么那么大,可惜有个大口罩,那张小脸被罩得严严实实的。
原以为她们会在市区搞搞就算了。但一路跟随,林义才发现离繁华区越来越远了,后来更是干脆,拐到了郊区野外,这时候他也迷糊了,根本不知道这个坐标是哪里。
“这是哪?”
下午五点过,背个大包的林义,累呼呼地,终于追赶上了前面三人。发现带头的冷秀半坐在自行车上,手握龙头双脚分开踏地。此时正在一座高架桥旁边望着远方停滞不前,脸上泛着迷糊。
“不知道啊。”
“你带队的不知道?”林义顿时想喷口老血,这什么人啊这是,一天骑行的乐趣没体会到,倒累了个半死。
“林义同志,你要是知道怎么走,可以对我大呼小叫哈;要是不知道走,那你干脆跟我们一字并开,一样脸上泛着迷糊,不要太异类了哟。”到了这时候,冷秀都还非在搞怪。
无语,林义顿时服气了,抬头望了望阴沉沉的天,这一看就是要下大雨的节奏。更揪心的是,天快黑了。
“看这样子,回是回不去了,先去找个地方歇脚吧。”
隐隐约约看到小山那边有炊烟,林义没好气地瞪了眼一直看把戏的邹艳霞;也顺带看了眼口罩一直没取下来的金妍,心想这女人可能是骑行老手了,现在都还没取下口罩。
兜兜转转找出路,天色转暗时,几人终于来到了炊烟处,才发现是一片果园。有一条清澈的小溪在前方不远处,四周都是田土,远处也可以看到三三两两低矮房屋。
果园里种的都是火龙果,树上挂的果实已经不多,按林义的猜想,估计是最后一批了。
里面有两条狗,看到几人顿时溜圈围着一阵犬吠。上百只土鸡,金灿灿的羽毛,饿晕了的林义觉得此时它们非常诱人。
有一对五十岁左右的夫妻正在弯腰忙碌,听到狗叫时,那男的瞬间捡起了旁边的一根棍棒,但看到是几个年轻人,尤其是年轻女人的时候才放松下来。
棚户不大,就三间小屋子。
一间是厨房,里面满是盆子、桶子、罐子;挨着还有一间卧室,还有一间仓库。
看到这个小仓库,四人顿时沉默了,外面风越来越大,意味着四人的只能将就着在这里挤一挤。
弄了好些稻草,在地上叠的厚厚的,又借了一床毯子铺在上面。当看到几人从大背包里拿出各种衣服的时候,林义傻眼了。
“你们早就想着过夜的?”
“对啊,你这位发小没提醒你带衣服?”冷秀一脸幸灾乐祸。
“嗯哼?”林义刚想转头想质问时,哪里还有大长腿的影子。
几个女人烧水洗澡太磨叽了,等了半个小时都还没看到希望,林义干脆穿个裤衩在院子一角拿着水管淋冲。
最早洗完的冷秀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在屋檐下啧啧啧。
林义瞟了一眼她,对这个毫不避嫌的女人彻底服气,心想还好是大冷天,不然翘起来吓死你。
后面大长腿出来了,看着冷秀这副不知羞的样子,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过去拍她的时候,反被调戏了:“注定是你的就一定会是你的,看看又不会掉块肉…”
邹艳霞没好气地白了她一下,“真为你未来那位担忧。”
“看吧,这就是你眼见浅了,在夏日的厦门海滩,这种厚料四角裤衩算非常保守了…”
…
林义不知道两女偷偷摸摸说什么,只见大长腿后面被羞得满脸通红。
洗完澡,林义一口气买了三只鸡。一只炖汤,两只爆炒,鸡头鸡尾去掉不要,这让几女奚落了好一顿。
夫妻俩知道他们是中大学生后,热情了很多。连说他们儿子十年前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现如今在蛇口海关上班。
有了中大这层关系,大米和火龙果都不收钱了,老两口搬来一大堆,指着说:随便吃,管饱。
吃着饭,喝着新鲜鸡汤,嬉闹抢着爆炒鸡块,几女再也不提刚才林义不会过日子的事情了。
作为唯一男生,找了根棍子放旁边,林义理所当然的睡门口。大长腿倒也不怕冷秀打趣,紧挨着林义躺下了。黑夜里,就算和林义的腿不小心碰到了一起,也只是紧绷了下,然后就坦然的放在那。
骑了一天,几人都有些累,开心地相互推脱了一番今天迷路的责任,聊着天不一会就沉沉睡着了。
夜晚,老天爷和乌云撕破了脸面,电母手握白色利刃“咔擦咔擦”的;雷公拿面大鼓,轰隆轰隆的。你来我往,络绎不绝,好不快活。
半夜翻身的林义突然发现有个影子在脚边看着他。顿时把他吓了一跳,缩个身子、滋着凉气、麻着心思快速摸上了旁边的木棍子。
“是我。”可能意识到什么了,金妍借助外头的闪电光亮蹲了下来,小声嘘气的跟林义说。
与此同时,借助闪电林义也看清了她,顿时松了一口大气:“大半夜的,不睡?”
“我想出去,你把门堵严实了。”金妍好看的爽朗一笑,说她要去厕所。
“哦。”这时候林义才发现自己的背紧靠着门的。
而大长腿不知不觉整个人都蜷缩在了他怀里,两人紧靠着,女人发梢末端有些都搭在了林义嘴角边。
怪冷的,不醒来还好,一醒来才发现没棉被的冬日是有多凄惨。
轻轻起身,把门开了半边口子,却发现金妍走了几步就没再动。
“怎么了?”林义以外外头有什么,又迅速地抄起了棍子。
“茅房有点偏远,外面又太黑了。”金妍琢磨了下,还是开口求助。
林义明白了,这女人是想让自己陪她出去。
出了门,金妍停在屋檐一角,呆看着时黑时亮的夜空,最终还是没有去两个砖头搭起来的土厕所。白天上一次后,留给她的记忆太深刻了。
棚屋的右侧,一颗火龙果树中间立着,一个站这头,一个蹲那头。当小溪涓流的声音传来时,抓着膝盖的手指紧了紧,金妍觉得自己脸瞬间滚烫烫的,红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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