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柳络因,清流剑宗的天之骄女,如今跪倒在地哭得哀恸欲绝。 然而这一哭,却让温云脸上的亲和笑容全都收敛起来,她静静凝着脚下的女子,往边上避让一步,并不受这一跪。 “你别跪。”温云背过身去,只当没看见,不带半点商量地回绝:“这事儿我不应,他也不应。” “为何不应!”柳络因似是没料到温云会这么说,她睁大眼怔怔地看过来,神情极复杂:“若是欧阳太上长老还在,我也不会来……” 现在两位太上长老都没了,整个清流剑宗也就叶疏白这位前辈修为最高深,能救柳正虚。 温云头也不回,她不爱绕圈子,于是直截了当地答:“你父亲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我估计柳掌门看到他反而要被吓出问题。” 最末了她还是选择委婉些,没直接说可能要被吓死。 柳络因听到这话后眼睛一红,昂起头驳回来:“你胡说!” “我知道你因欧阳长老的事对第一峰有所误解,纵然欧阳长老真的做过那种恶事,但是……但是他们长辈之间的恩怨,我父亲一个后辈又如何能参与其中?他自接任掌门一来为人公正勤勉,对众弟子一视同仁,哪里对不起叶前辈了!” 现在已涉及宗门掌门老祖,其余弟子不好开口,只能眼观眼地握着酒杯装听不见。 温云只当没听见,她才不是什么滥好人,现在的叶疏白被她教得也聪明不少,这种闲事他们都不管。 正这样想着,她仰着头喝酒的动作一顿。 倒不是因为柳络因,而是因为那青苔攀满的蜿蜒石路上不知何时立了道白衣身影,半隐在苍翠的林间,修挺玉立。 朱尔崇跟包霹龙的酒杯一歪,酒香溢了满身。 以前不知道叶疏白身份时只当他是第十峰的同门,相处起来也只觉得这人性子格外清冷些罢了,叶师弟叫得顺口,勾肩搭背什么的做得也自然。 现在知道叶疏白的身份辈分了,再加上挨过师父打,背着怎么吹牛都敢,但是当着他面……现在心情复杂,一方面想叙个旧,一方面又害怕对方翻脸不认人算旧账,浑身不自在。 叶疏白的目光自众人身上淡淡扫过,落到包霹龙跟朱尔崇身上时,对着二人微微颔首。 两人脸上的尴尬顿时一扫而空,捏着洒得空空的酒杯憨笑,又隐不住得意的眼色,看吧,没吹牛吧,叶师祖就是跟咱哥俩好! 更让他们喜出望外的是,叶疏白还叫了他们的名字:“朱尔崇,包霹龙。” “哎!” “你们的剑练得如何了?改日来第十峰让我看看。” “……” 朱尔崇跟包霹龙脸上的笑容一僵,在其他弟子震惊又艳羡的目光中,他们回想起当初跟叶疏白一起练剑时被支配的恐惧。 叶疏白神情安然地将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终于落到了满脸焦急的柳络因身上。 “你父亲的事情我知晓了,带我去看看吧。” 温云很生气,甚至都懒得乘叶疏白的飞剑了,从三师兄所赠的那些柴禾中选了根圆润的,往天上一抛,御剑术施在上面飞得稳稳当当。 她上天的时候,底下的师兄师姐都看得瞠目结舌,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温师妹这是……御了个啥?” “为什么温师妹不御剑,御烧火棍?” 柳络因赶得急,直直地带着两人往第一峰峰顶飞,叶疏白御着剑紧跟其后,目光却一直跟着温云,和声道:“你要不要过来?” 温云不声不响地蕴起丹田中的金色能量,足下木棍顿时飞跃到叶疏白前方。 翻棍是不可能翻棍的,她现在已熟练掌握御剑术,不是往日的晕剑少女了。 平稳地跳下木棍后,柳络因抹了抹眼泪往柳正虚闭关的洞府匆匆走去,温云正要跟上去,落在她身后半步的叶疏白却轻轻地拉住了她。 “你生我气了?” 温云不是别扭的性子,遇到不高兴她定要讲出来,于是点头:“是,你竟真的来救柳正虚,我心里很不舒服。” 她最看不惯这种以德报怨的戏码,纵使偷他玉婴的人中没有柳正虚,但是他也是帮凶无疑,照温云看来,不来找柳正虚麻烦已是宽宏大量了,凭什么还要救他?又不是他们害他冲击渡劫境失败的。 自己菜,怪得了谁? 叶疏白侧偏着头看她,眼中似乎有隐约的笑,温言道:“我并不是来救他。” “那你是来看热闹的?”温云诧异地偏过头,竟没看出来叶疏白的性子里藏了这么恶劣的一面? 他失笑,低声反问:“你可还记得当时墨幽说的话?” 温云如实答:“他话挺多,我记不太清楚。” “他说,柳正虚之所以能渡劫也是出自他的手笔,我只是想来一探究竟。” 话音戛然而止,前方的柳络因已经用信物解了灵阵开启洞府,擦拭掉眼眶垂着的泪花,回头看向叶疏白,声音涩哑:“叶前辈,父亲现在就在里面。” 洞府内间隔了道屏风,里面的人似乎听到外面的动静,传出一道警觉的声音—— “谁?” “父亲,是我。”柳络因候在外面,方才擦干的泪又涌了出来,泣不成声道:“我求了师祖来帮您,您有救了。” “前辈……是欧阳师叔吗?”里面的声音气息虚浮,似乎随时都要消散,这时却突然恢复了精神,提高声音:“络因你出去,我跟你师祖有话说。” 柳络因看一眼叶疏白,欧阳长老的死讯刺激到父亲,没敢开口说来人是谁,她也知道自己的父亲现在危在旦夕,不敢真走,只往后退半步隐去身形,双眼通红地看着屏风里面。 父亲舍不得她担忧,至今不愿意见她,她既不敢违抗父亲命令,又舍不得在这种时刻离开。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