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芙蓉帐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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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讨厌,到不嫌弃,直到现在连谢安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

    他思考过这个问题,不得其解,最后归因于自己的善良。

    虽然这两个字,对他这样的人来说,稍显讽刺。

    阿黄叫了一声,扭屁股跳下去,趴到篮子边,对着一堆白薯端详。

    谢安手撑着扶手摇晃起来,脚尖挑着阿黄的胖肚子弄到旁边去,低声呵斥,“哪儿都有你的事,滚一边去。”

    琬宜咬着下唇,忍回笑意。

    她立在一边,安静看着谢安粗蛮地把白薯都挑出来扔到一边,不多时就满地狼藉。

    冷风从门缝中钻进来,顺着衣领钻进后背,琬宜一颤,捂鼻子打个喷嚏。

    “怎么了?”

    谢安眉头一拧,抬头看她,眉心几道褶皱,“冷就回屋穿点去。”

    “没事,我烤烤火就行了。”

    琬宜摇下头,往炉子旁边蹭,“一会菜就熟了,我看着点。”

    谢安嗤笑一下,随手拿块生姜扔她脚边上,“你穿九天玄女衣啊,折腾那么久,一会儿的事儿,耽搁的了什么。

    就在那磨磨唧唧。”

    琬宜揉下鼻尖,听他又说,“再说,我是死的?”

    她抿抿唇,还是笑出声,手腕在一起活动活动,拢紧襟子往外头走,“那我先去了,你看着点火。

    要是汤嫌少,就加点水。”

    谢安随意敷衍了几句,拿个木桶过来,装一半热水,提到她房门口,“顺便洗把脸。”

    琬宜愣一下,弯弯眼睛,“成。”

    为方便,吃饭是在杨氏的屋子里。

    弄了张桌子在炕头,杨氏在里头,琬宜挨着炕沿儿,谢安嫌挤,自己端个碗到旁边,和阿黄成伴儿。

    从那日花送过来后,杨氏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缓解了许多。

    虽然没几日就起了秋风,牡丹零落一地有点可惜,但也值得。

    家里和和气气的,比什么都重要,谢安混惯了,她治不了,不过看这样子,琬宜有些本事能降住他。

    人家说水柔能克刚,杨氏觉得不假。

    这才没多久,谢安就已经服了软,说不定再过些日子,他还真能再收些心,更服帖些。

    前几天陈媒婆又来找过她,说张家姑娘有意和好,不再提起谢安断了张家哥哥腿的事,问她愿不愿意。

    要是在以前,杨氏说不准就答应了,但这次,她踌躇一会,推了这门亲事。

    在杨氏的心里,没谁比琬宜更好。

    有可能制得住谢安的姑娘,少有。

    她心里高兴,给琬宜夹一筷子肉,笑吟吟,“入秋了,以后一天比一天冷,琬宜还没有厚衣裳呢。”

    琬宜把饭咽下去,筷子搭在碗沿儿上,温声笑,“没事的姨母,我今天就做。

    家里有棉絮和布匹,我勤快些,两日就做好了。”

    她偏头,看向闷不吭声的谢安,“我这几天不绣帕子了,多做几身,咱们换着穿。

    哥哥的外衣也旧了,正好有两匹玄色布料,就是棉絮少了些,要再买点。”

    杨氏答,“这个好办,待会让谢安和你一起去。

    正巧他有马,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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