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以国争-《蜀臣》


    第(1/3)页

    绝处逢生的降临,绝非偶然。

    得先在绝境中咬牙坚持住,上苍才会有机会将幸运降临。

    郑璞部便是如此。

    以作好全军皆战死的决绝,终于迎来了生还的希望。

    亦让他获得陈式的敬意。

    若是说,昔日在南中牂牁郡并肩作战,陈式对郑璞的印象乃是后生颇佳,如今便转变为此子他日必成我大汉砥柱之臣。

    是故,在魏军尽数退回萧关后,他主动承担了打扫战场的苦累活。

    如收集战死兵卒的军械甲衣,掩埋己方士卒的尸首,以及寻柴火焚烧战场污秽等。

    再过数日便是夏四月,天气转热且蝇虫盛起。如若不尽早处理战场血肉残渣及污秽之物等,恐会引发戾疫。

    他以军职最高的当仁不让,遣郑璞部及赵广部前去落下营寨。

    其实,营寨是现成的。

    逆魏退兵太仓促,不仅营寨没有来得及破坏,连粮秣辎重都没有焚掉多少。

    相当于陈式变相的,让他领军去休憩了。

    中间,有个小插曲。

    马谡带着千余残部,护送着粮秣辎重至。

    只不过他处于内疚及心惭,交接完便一刻不停留的往街亭而去。

    抑或者说,郑璞部麾下仅剩下的千余士卒,看他的目光隐隐有些恼怒,让他无法继续寒暄几句吧。

    对此,郑璞追了上去与马谡作别。

    “幼常兄,其实我亦有心率兵出萧关。”

    他目光十分清澈,脸庞之上亦无有戏谑之色,“不过,兵出之期,乃是等禀报丞相,请来援军驻守此地之后。”

    说罢,见马谡脸色依旧落寞,便又加了句,“再者,此萧关道我军未失,且战获颇丰。”

    马谡听罢,先是惊诧扬眉,随后便默然无语。

    许久后,方长声叹息。

    不顾自身官职更高、年岁更长,躬身给郑璞做了一礼,“多谢子瑾维护之心。”

    言罢,便转身离去。

    背影虽依旧萧条,却微微挺拔了些,不再是暮气沉沉。

    盖因郑璞之言乃是隐晦的声称,在将此地战事禀报诸葛亮时,会尽力周旋,淡化他不尊将令私自兵出萧关的罪责。

    自身将他陷入死地,但他仍不计前嫌要为自身周旋。

    如此情谊,马谡自是感铭五内。

    只是有些时候,任何言语都显苍白,如何动容都难显感激。

    他只能深深作揖,将此份情谊记在心里,但求有朝一日能够报答。

    待他率军离去没多久,领着蜑獽军的张苞亦赶至。

    众人自是各诉欢聚之情。

    就是张苞每每目视郑璞之时,眼眸中总会悄然闪过一缕黯然。

    决死而战的句扶、王平、霍弋及张嶷等将率,或多或少都有些伤势。而被扈从乞牙厝护卫周全的郑璞,却是破相了。

    左脸颊之上,有长约数寸的伤痕。

    不深,应是矛尖亦或者刀锋划过的,却是会留下疤痕。

    大汉僚佐,素来重仪表。

    譬如逆魏故大将军夏侯惇,从征吕布时为流矢所中,伤左目,被军中士卒号为“盲夏侯”。亦让夏侯惇照镜便恚怒,辄扑镜于地。

    尚有讨逆将军孙策。

    曾被许贡门客创伤,医者言可治,只需当好自将护,百日勿动即可。

    然,他引镜自照,谓左右曰“面如此,尚可复建功立事乎”,乃动气大忿以至创口皆裂,当夜便卒。

    近郑璞容貌受创,已然被天子定为姻亲之家的张苞,自然会有些担忧。

    恐性情甚刚的郑璞,日后会因他人讽破相而失志慌惚,变得性情孤僻桀骜等。

    自然,他乃白白担忧了。

    与郑璞而言,不过添了一缕伤疤罢了。

    何足道载!

    再者,大好男儿没点伤疤,怎么彰显勇气呢?

    尤其是,他本没有什么用力~~~

    咳!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