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两人如同泼妇般骂了起来,可是骂了半天,顾娴母女仍旧一个垂泪一个事不关己地吃茶,仿佛她们是两只聒噪的蛐蛐儿。 她们只觉拳头打在棉花上,又无力,又显得自己丢人。 于是她们冷哼一声,扭着腰肢骂骂咧咧地跨出门槛。 裴云惜临走前还不忘撂狠话:“明儿我就叫阿兄带弄巧回家,这府里,再没有你们母女落脚的地儿!看你们得意什么!” 尖细粗鄙的声音渐行渐远。 送走这两尊瘟神,裴道珠才望向母亲。 阿娘跪坐在地,不知在想什么,双眼放空地注视前方。 烛火映照在她的面颊上。 三十余岁的妇人,因为这些年没有好好保养的缘故,和别家的贵夫人相比,眼尾已多出细纹,只是五官和轮廓依旧是美的,依稀能看出年少时的清丽娇艳。 岁月在尽力地磨去她的美貌。 可她的举止仪态,却仍旧如少女般婉约优雅。 裴道珠无比清楚,阿娘是美的。 再嫁…… 也不是不可能。 就算不嫁,她也能养阿娘一辈子。 她上前,轻轻拥住顾娴:“阿娘……” 顾娴靠在她的肩膀上。 她仍旧注视前方:“嫁过来之前,也曾怀着憧憬。新婚燕尔时,他也曾是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少年郎。或许有过心动吧,只是那些心动,尚未被岁月熬成深爱,就被接踵而至的灾难折磨得消失殆尽。” 柴米油盐酱醋茶。 清高的人瞧不上俗世的银钱,却不知那些银钱可以生生压垮一个人的脊梁,让只知道诗词歌赋风花雪月的天真少女,变成庸庸碌碌充满怨恨的深闺妇人。 裴道珠轻声:“阿娘,与他和离吧?” 本就没有爱意。 既然对方已经有了新欢,又何必再留下来受委屈? 顾娴鼻尖发酸。 她阖上眼,与裴茂之这些年的过往,从新婚时的蜜里调油到如今的相看两厌,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从前总想着熬一日是一日,总想着得给阿难她们一个完整的家。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