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竹马和天降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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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然精神恍惚地回到座位上。

    她恍惚得太明显,以至于徐倩怡回头看了她好几次。

    “怎么,被拒绝的打击这么大?”她凑过去耳语。

    葛然茫然地摇了摇头:“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徐倩怡正好在吃早饭,嘴里叼着盒酸奶。闻言,她眉梢轻挑,揶揄道:“什么大事?发现闻煜和傅予寒是一对?”

    葛然那双恍惚的眼倏地睁大:“你知道?!”

    “……我瞎猜的。”徐倩怡把酸奶喝了,“还真是?之前就觉得他俩怪怪的啊……难怪闻煜出去了啊。那他俩人呢?”

    “他俩……”葛然喃喃。

    他俩在空楼,没有灯,天光也难以直射的阴暗角落里。

    两道修长的身影交叠在一起,修长的脖颈上青筋若隐若现,炽热的呼吸在冰冷的空气中存在感分明。

    闻煜死死地按着傅予寒的肩膀,将抵死缠绵化作蜻蜓点水的亲吻。

    湿润的、轻浅的。

    他咬着他的唇瓣,吻过他的齿间,手向下摸到对方下垂的指尖,插入指缝,十指紧扣。

    和他急促的呼吸以及急切的动作比起来,这个亲吻显得过于小心翼翼。

    傅予寒好像傻了,半晌没有动作,只被动地接纳着对方的噬咬。

    闻煜亲了一会儿,握紧他的手,悄悄退开些许,看着他勾起一个笑:“你没有推开我。”

    “我……”傅予寒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低声呢喃,“我想推开的。”

    闻煜的目光沉下去,指尖下意识地一松。

    “但是不想让你误会。”傅予寒垂眸看着他俩交握的手,“我不是讨厌你才想推开你,我只是……有点生气。”

    “气什么?”闻煜问,“说真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生气……跟我对着干?”

    傅予寒白了他一眼。

    “我说错了,你绝不可能做这么幼稚的事情。”闻煜从善如流地改口,“那是为什么?”

    傅予寒低头想了想。

    “那盒星星……是我的一些旧画,我特地叠好带过去,就是为了烧掉的。”他低声说,“没有什么‘想送给杨帆不敢送’,你想太多了。”

    一张张长方形的速写纸裁成两截,正方形的那截叠八角星,剩下的撕成长条叠别的星星,不知不觉积攒出一大罐头。

    闻煜一愣。

    旧画……?

    “什么旧画?”他的声音忽然有些轻微颤抖,手下意识地将傅予寒的手握紧。

    “一些没头没尾不知所谓的旧速写罢了。”傅予寒抬眼看他,“诶,煜哥,你亲了我,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闻煜捏着他的手沉默片刻,轻声道:“旧速写是指……杨帆吗?”

    傅予寒看了他一眼。

    “我无意中看到过……”闻煜抬起头,在看清傅予寒眼神的下一刻慌忙解释道,“不是故意看的,真的,只是那天随手从你抽屉里抽了本本子翻,我以为是草稿纸……”

    “……算了,看见就看见吧。”傅予寒自嘲地笑笑,“对,没错,就是画着杨帆的旧画。”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忽然吸了吸鼻子,再开口时,话音带上了点说不出的怅然:“那都是我想象出来的画面,以前……想他想得不行了就抽出来画一张。结果有一次我跟他一起出去,才发现一直以来我都把他的鼻子画长了一点点,眼睛也画得不太对。”他轻笑,“其实他根本就不长我脑海中的样子。”

    暗恋,就像有个无形的小人在脑内拿起画笔,回忆便是画纸,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将那幅画卷描绘得越来越美。

    回头去看,才知道现实离脑内美化早已失之千里。

    不过都过去了。

    “你想说的只有这个吗?”傅予寒说完看了他一眼。

    闻煜一时没出声。

    见他这样,傅予寒嘴角一抽,抬腿就想离开:“那我走了。”

    “诶,别,”闻煜一把将他拉了回来,“小寒!跟我在一起吧!”

    傅予寒垂眸看着他拉住自己的手,沉默。

    “不要。”半晌,他说,“我还是生气。”

    “你到底在气什么啊?”闻煜无奈了。

    “你以前就问过我要不要跟你在一起,那时候我觉得你是开玩笑,后来才发现你是认真的。”

    “你早就发现了?”闻煜一愣,“那你怎么不说?”

    “就是因为发现你是认真的才不说的。”傅予寒抬眼,长出一口气,“我自己都没整理好自己,就算问了,能给你什么回应呢?”

    成年礼那晚就想过要问,转念一想又没必要。

    对方是认真的,他怎么可以不认真。

    闻煜哑然——他根本不知道傅予寒曾经想过那么多。

    “这段时间,我买了新的速写本,画了你。我不想画一样的东西,杨帆那些画都是我想象出来的,但关于你的画,都是‘日记’。”傅予寒抿着唇,眼神飘在别处,声线冷淡,“我在杨帆在的地方,把我画的他都给烧了……对我来说,这是一个‘仪式’——”

    他深吸口气,“‘我整理好了,我想靠近你。’——但是你……闻煜。”

    他终于把眼神转了回来,盯着对方,眼角带着一圈隐而未发的微红。

    “你宁愿瞎吃醋,宁愿生闷气也不肯多问我一句,那我就想问问你——”

    “既然都喜欢我了,为什么不肯多相信我一点呢?”

    “小寒……”闻煜抓着他的手,迫切地想要说点什么。

    “告诉我你在吃醋很难么?哦,单方面喜欢一个人,永远不说就永远不会被拒绝,几乎立于不败之地,这感觉我懂,我就是这么熬过来的。”傅予寒一哂,“也对,毕竟之前我也拒绝过你好几次,是我活该——只是我以为,我们每天都在一起,你至少能感觉到我也不是那么无动于衷……”

    话音越说越低,傅予寒终于说不下去了。

    他轻吸了下鼻子,转身便走。

    闻煜回过神,扑上去从背后拦腰抱住他——

    “松手!”傅予寒皱起眉,试图扯开他那两条铁箍似的胳膊。

    挣扎间,手心触摸到一个触感冰凉的硬物,他低头一看,竟然在闻煜手腕上看到一块几乎一模一样的手表,跟送给他的那块合该是一对的。

    冬□□物厚重,先前他藏在袖子里,傅予寒没看见。就像那根他不知道戴了多久的滴胶球项链。

    闻煜总这样,在暗地里做完一切,不愿邀一句功。

    话又说回来,究竟是“不愿”,还是“不敢”呢?

    “不松!”闻煜磨着牙,“我知道错了,小寒,是我的问题,让你受委屈了……我改行吗?你叫我少喝酒,叫我活得真实一点,我都有在努力听啊!”

    傅予寒动作一顿。

    “可是你宁愿暗搓搓地买情侣表,也不肯多说句话。”他垂眸看着闻煜的手,冷声道,“放手!”

    “不放,”闻煜说,“我不会放开的,我再也不会放开了,你打死我我也不放!”

    火气直冲脑海,傅予寒没多想,当真反手给了他一肘子。

    他这下没留力,但闻煜这个反射神经一向很强的人竟然没躲,生生受了他这一下。

    “嘶——你真打啊……”腹部受到击打,闻煜本能弓起了背,疼得嘴角直抽。他缓了缓,松开胳膊说:“行,如果你打我能解气的话,你打吧,我绝对不躲——只要你别走。”

    傅予寒转过头,捏着拳盯着他。

    闻煜向他摊开手,面门毫无防备:“来。”

    少年醇厚润泽的声线、清晨微凉潮湿的空气、远处慢跑的陌生人,以及他们偶尔路过时探头向内张望的视线。

    傅予寒眯起眼,提起拳头走过去。

    闻煜深吸口气,闭上眼睛,做好了挨一下的准备。

    脚步声越来越靠近,直至他身前。傅予寒抬起手——

    而后将那道挺拔身影抱了个满怀。

    闻煜一愣,睁开了眼,目光有瞬间茫然。

    他腰窄,平时藏在宽阔肩膀撑起的衣服下,有种出人意料的纤弱。

    像是一个躲在坚硬外壳中脆弱灵魂。

    傅予寒把脸埋了下去,嗅着他衣服上的气味。

    那人用檀香味的洗衣液,桧木味的沐浴露,整个人浸满木香,像一棵树,冷硬而内敛。

    其实明明是个很柔软的人,可惜没人愿意一层一层将他剥开——

    洋葱么?不,气味没那么重。

    傅予寒想,这个人大概是一颗椰子成的精,敲开来,清洌甘甜。

    “小寒?”

    闻煜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又像在确认,“小寒?”

    “在呢。”傅予寒被他喊得耳尖痒痒,“叫我干什么。”

    “你把头抬起来。”闻煜回抱住他清瘦的身体,轻嗅着他耳畔的发丝,用唇啄吻着对方的耳尖和脸侧,“这样我亲不到你。”

    “别亲不就好了。”傅予寒躲开他恼人的动作,额头往边上挪了挪。

    “那不行。”闻煜想了想,“你放开我。”

    两人别贴在一起就能亲到了。

    他想得挺美,谁料傅予寒根本没懂,冷冷淡淡地飘过来一句:“真要我放开?”

    那上扬的尾调里似乎隐含深意,闻煜被他噎了一下,随着直觉脱口而出:“不行。”

    他顿了顿,因为这个拥抱而被昏了的头脑稍稍冷却,一句潜藏在心底的话便悄然冒头。

    “别放开我。”他说,“留下,跟我……在一起。”

    傅予寒轻轻笑了两声,伸手将他抱得更紧。稍顷,他偏过头,试着在闻煜的颈侧落下一个轻吻。

    他在桧木的浅淡香气中轻轻说着:“煜哥,你要多相信我一点,不要怕,既然我决定留下,我就不会走。”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自我保护,可以被称之为“成熟”,也可以被叫作“懦弱”。

    敞开胸怀接纳世界的坦荡,可以被称之为“天真”,也可以被叫作“勇敢”。

    闻煜是个懦夫,他要拉着他站起来。

    闻煜垂着眸:“这是你对我提的第四个要求……我会努力改的。”

    “其他三个是什么?”

    “真实一点、少喝酒,”闻煜笑了笑,“还有学做家务。”

    “……”傅予寒有点想笑,“那你做家务了吗?”

    “如果你今晚去我家,我可以叠被子给你看。”

    “……神经。”傅予寒捶了他一下,“走吧,回去了。”

    早自习开始的铃声不久前就已经打过了,操场上慢跑的学生早已离开,只偶尔还有没课的年轻老师锻炼路过。

    “小寒!”

    搂着傅予寒后腰的胳膊一紧,闻煜强行将人拽了回来,右手插入他脑后手感良好的短发里,重新亲了上去,“等等再回去……”

    “唔……”

    两人抱了一会儿才离开,操场上早就没有了晨练者的身影,太阳完全升了起来,操场上一片金灿灿的光。

    雪化了,今天是个好天。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塑胶跑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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