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44章-《你乖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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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呜呜呜呜呜呜。”

    小草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一手紧紧攥着傅斯珩的衬衫下摆,另一只手使劲地揉着圆圆的眼睛,眼眶里蓄满了泪水。眼睫毛一眨,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滚。

    没一会,小草莓肉乎乎的下巴处聚满了泪水。豆大的泪水滴晃晃悠悠地挂在她下巴上,随着她揉眼睛的动作,哒吧哒吧地往下落。

    眼尾通红。

    跟兔子一样。

    “骗子妈妈。”小草莓抽噎着说。

    安歌怔了怔,心里像是有一根细细的银针在密密的扎着。

    骗子妈妈。

    安歌没办法反驳。

    这件事确实是她有错在先,她不该轻易许诺小草莓,是她没有将事情考虑周全。

    小草莓见安歌一时没开口,哭得愈发伤心,她额角的小碎发都被眼泪浸湿了,湿漉漉地黏在脸颊边。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做起事来利落干净的安歌经历了从未有过的无措。

    她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抚小草莓,她没有任何哄过小孩子的经验。

    问题在这一刻彻底暴露出来。

    她不会哄,傅斯珩那就更不会了。

    傅斯珩这辈子唯一哄过的人现在还挂在他家户口本上,且哄安歌和哄小草莓不一样。

    安歌是个小学叽,不开窍的时候只会和他掰扯,他悄无声息追她的时候做什么,这只小学叽都以为他要和她掰扯,几番掰扯下来,让着她哄着她赢,她准能对着他抖开咕咕尾巴。

    小学叽大概永远都不知道她自己偷偷笑起来时秋水瞳眼尾会轻勾上。

    那晚告白之后,小学叽开了窍,从以前的方方面面都要和他掰扯缩短到了只和他在技术上掰扯。

    但这方面的掰扯,他怎么可能让她赢?

    凭着她那敷衍贴一贴了事的技术吗?

    傅斯珩半阖下眼。

    弹幕:

    【呜呜呜呜小宝贝别哭了,娘娘快哄啊!快释放你那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

    【我感觉娘娘被小草莓给哭懵了……傅总也是……前几天没出现什么问题,纯粹是因为小草莓太乖了!】

    【看到小草莓哭,我突然想起来我小时候也是这样,小学三年级的暑假我爸爸说要带我去海边看海,好家伙一直许诺到我大学毕业他都没带我去过!我当时哭了一天,现在想想觉得自己好傻啊……】

    【弱弱插一句,现在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全市的游乐园都已经关门了!我刚查了一下,夜场的票只售到八点半……现在早关了,有钱也没用。】

    “我们先别哭了好不好?”

    安歌双膝跪在地毯上,偏着头低声哄着。

    她一手搭在傅斯珩大腿上,另一只手从桌上的纸巾盒中抽了两张面纸出来,想替小草莓将挂在下巴上的泪珠子擦去。

    纸巾将将要贴上小草莓的下巴,小草莓猛得推开了安歌的手,将脸埋向傅斯珩的身前,抽噎着嚷:“不要呜呜呜。”

    “咕咕妈妈是大骗子!”

    小草莓不愿意看到安歌,她双手都揪上了傅斯珩的下摆,一双小短腿垂在傅斯珩身侧紧紧勾着,胖乎乎的身子像扭麻花一样。

    几天相处下来,小草莓从来没有哭过。

    她很乖,非常好带。

    饿了会说,喂她吃饱就好,困了她自己会趴着睡觉,根本不用安歌和傅斯珩操心。

    但往往这样子的小孩子哭起来最难哄。

    因为她们一旦哭了,那阵真的伤心了,而不像其他的小朋友履行自己的日常一哭。

    小草莓将整张脸都埋了进去,呜咽声变得闷闷的。

    安歌见小草莓哭到不愿意看自己,嗓子里仿佛堵了团棉花。

    只哽在那里,咽不下去,喉咙间又干又涩。

    一向骄傲的小娘娘低垂着头,别在耳朵上的长发滑落稍许,笼在她的脸颊边缘,她秀挺的鼻梁微皱着。

    安歌轻轻吸了口气,眼角发酸。

    太难受了。

    小草莓那么相信她,可是……

    小草莓仍旧在哭,抽噎声不停。因为哭久了,她的身子开始发起了热,像发烧了一般。

    傅斯珩探了探她额头,引得她将脸埋到更深了。

    现在谁哄她都不管用,她不理人,喊什么都不行。

    小草莓埋头哭久了,他衬衫下摆那处早已被眼泪浸了个透。

    见小草莓这幅抗拒的模样,安歌搭在傅斯珩大腿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鼻头又是一酸,眼眶跟着微湿。

    怕自己也哭出来,安歌急忙仰头去看客厅顶上的大吊灯。

    傅斯珩耐心稍罄,比起小草莓,他更在意自己的老婆。

    他见不得安歌这样。

    在他心里,小学叽就该一直是明艳骄傲的模样。

    在秀场上,她可以高傲如同女皇,意气风发。

    离了秀场,她依旧可以在他的庇护下,肆意撒野。

    生活不止有掰扯,还有细水长流的温情,这些的前提都是——安歌愿意。

    傅斯珩一直撑在小草莓身后以防止她重心不稳而摔下去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另一只手则穿过安歌垂在耳侧的长发后撑在了她脸颊边,轻挑起眉梢,傅斯珩大拇指轻压着安歌眼尾,拭了拭,将那一点儿湿润揭过。

    “老婆。”

    安歌食指压在鼻头上,点了又点:“嗯?”

    安歌的声音嗡在鼻子中,完全没了平日的清透。

    “咕咕妈妈要哭了,小草莓想让咕咕妈妈哭吗?”傅斯珩声音放得极轻。

    不熟悉的人察觉不出什么,但坐在电脑屏幕前的魏舟瞬间听懂了,这是不耐了。

    他们老板带了几天小朋友根本没有变性!

    祖宗依旧是那个祖宗,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转念一想,魏舟又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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