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人不可能送回金家的祖坟,徐家的祖坟也不在京郊。人没法下葬,就暂时放在庙里寄存着。 那就只能如此了。 处理了小徐氏的葬礼,瑞哥儿病了一场。林雨桐去看了,这孩子很懂道理,“我知道的四婶,这事跟您和我四叔都不相干……我爹告诉我……四婶,我先养养身体,等身体养好了,天也暖和了,我跟我父亲想回辽东去。想想在书馆的日子还挺好的,我们想回去,继续把学馆办下去。二叔就在银州,相互有个照应。顺便的,我也想让我母亲安葬。哪怕是不葬在金家的祖陵里,我也想在附近给我母亲找个安身的所在。叫她入土为安!” 林雨桐拍了拍瑞哥儿的肩膀,又给姚氏叮嘱了许多话,才出去了。 等人走了,姚氏问说:“真要回去?” 瑞哥儿点头:“我娘的事……里面的干系甚大。要不走,咱们的麻烦更大。她知道的秘密,别人未必相信她没告诉过我或是你……与其那样,倒不如咱们一走了之。走远了,日子就消停了。消停了,我也能多活几年。” 姚氏忍下眼泪,应了一声。 “只是委屈你,刚跟娘家人团聚,又要跟我远走别处了。”金启瑞咳嗽了一声,“你也别抱怨,谁叫咱们都跟徐家扯不清的关系呢。” 是! 事情的变化快的叫人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了,才觉得哪里不对。大房准备要走的事,没瞒着人。可府里,不管是老爷还是太太,都不露面,算是默认了。那个老太太,除了在院子里,几乎都不出来,从不多管闲事。 三房就是迟钝,也觉察出不对来了。孙氏就说:“你不是朝着要去庄子上吗?走!走吧!庄子上挺好的!挺好的!” 比这血呼啦的在家里还闹刺客啥的好吧。 三房利索的想走,林雨桐没拦着,可是到了城门就被拦住了。 不叫金家人出城。 三爷回来心惊胆颤的找四爷:“这是要出事啊!” 出不了事,“既然暂时不叫出,那就别出。估摸着是辽东那边要打仗了。二哥在那边,咱们作为家眷,能去哪呀?” 别说你走不了,便是大房,也暂时是走不了了。 许时忠没再叫四爷说过任何大事,外面的消息都是李诚和路六爻贺知庭都带回来的。 晚上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林雨桐将准备好的木牌拿出来,第一个拿出来的是金匡。 四爷看了看,仍在一边,“他最近吃的可好?” 挺好的! 吃的好喝的好,最多再有半年,嘴歪眼斜半身不遂不能言语……但很快,他的身体就会出现各种不适的,像是中风前兆的症状。 他的饭菜有人试吃,他的茶有人试喝,他小心的很。 可这有什么关系呢? 四爷低声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是说对金匡出手的事吧。 林雨桐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微微有些不适。” “那就停下来。”四爷伸手翻了另一个木牌子,是英姐儿,“她,可用!” 跟打牌一样,自己不能动手,那就借力打力。 林雨桐‘嗯’了一声,自己出手,不过是小试探一下镇龙石的底线而已。 四爷没说话,将金匡和英姐儿的牌子朝一边一推,就不管了。桐桐手里还有两张木牌,四爷翻开一张,上面写着皇后。四爷就好奇,桐桐的另一张牌上写着谁,“反过来看看!” 林雨桐犹豫了一瞬,但还是翻了过来。 四爷看过去,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和一个符号——老太太? 对老太太存疑。 这位老太太自打来了京城,低调的都快忘了这府里还有这么一号人。可这府里不管出多大的事,她都报纸着这种不变的低调,或者说是冷漠……“这跟在辽东的热情截然不同。任何一场常态的,这内里必有因由。我画上了一个问号,她究竟是敌是友,我现在拿不准。” 小小一个金家,真是魑魅魍魉轮番上演。 好热闹啊! 四爷将这些木牌扔到火盆里,如今二月了,晚上还需要火盆,看着木牌在火里燃烧,四爷就说:“不在家住怎么样?” 什么? “不出城,但咱们又不是没地方去。”四爷说着就朝外喊:“大郎,给双丫头送个口信,叫收拾房间,就说我和你娘,带着咱这一家子,明儿搬过去住。” 金逸愣了一下,探进头来,“娘,我爹说出去住?” “住呗!”林雨桐也笑,“简单的收拾就好。” 金逸一得话,几乎是跑跳着出去的。路上碰见琅哥儿,琅哥儿问他,“什么事这么高兴?” 金逸多少有点明白爹的意思,就说了:“……出去住一段时间去。” 琅哥儿回去也要出去住,“去我姐家住,我姐夫又不会嫌咱们。去吧去吧!我姐平时都一个人在家,也怪闷的。” 孙氏咬牙,那就去。 结果第二天要出门的时候,才知道金伯仪去城里的皇觉寺跟人论法去了,得住些日子。瑞哥儿两口子回姚家去了,说是打从成亲就没住过对月,以后还要去辽东,也顺便叫姚氏陪陪娘家人。 家里只剩下金匡、徐氏、吴姨娘还有老太太,和一群下人仆从。 徐氏跪在佛堂前,一颗一颗的数着佛豆,“叫你给老二送的信,都送去了?” 吴姨娘点头:“是!都送去了。” 徐氏叹了一声:“我生的都是孽障。好好的一个家,如今冷冷清清的。一个个的都不服他们的父亲……老爷这次下手太狠了,老四媳妇……家里离不得这么个人。对长辈孝敬,对晚辈慈爱,心胸也大……这个媳妇当年不满意,如今瞧着,虽然说话刺人,很不服管教,但真正到了事上,还得指望她……” 吴姨娘在一边听着,从不搭话。 徐氏就道:“你也不往老爷那边去了?为什么呀?” “妾……”吴姨娘苦笑一声,“妾年老色衰,伺候不得了。” “这话是糊弄我这糊涂鬼的。”徐氏看吴姨娘,“你跟我一样,也怕了老爷了,是不是?” 吴姨娘讶异的看了徐氏一眼,就听徐氏道:“我都不知道真糊涂了,还是假糊涂了,但我寻思着,人说难得糊涂,那一定还是糊涂着最好,你说呢?” 吴姨娘默默的跪下,额头贴在地面上,“太太说的是。” “起来吧!这么神神鬼鬼的做什么?”徐氏慢慢的闭上眼睛,“你以后就陪我礼佛吧!礼佛好,礼佛了心静。” 吴姨娘低声应了一声‘是’,便也跪在蒲团上,翻起了经书。 金匡此时站在府里的最高出,就是那个假山,假山上的亭子,俯瞰整个贾府,冷冷清清的如同一滩死水,没有一点波澜。 他问身后的人:“老爷我是众叛亲离了?” 身后没人言语。 金匡一笑,“今儿怎么离的,明日就会怎么会……行了!进宫吧!也该开始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