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完颜弋那边到不像完颜敏瑛一样有那么大反应,他十三岁了,去年也跟着完颜松上了战场,他亲眼见到了完颜松被风冥安打成重伤之后的样子,虽然她现在已经死了,可父亲重伤的场景还在眼前挥之不去,那汗血马上银甲紫袍手握双刀的将军也还是他的噩梦。 纵使大汉那边至今都没有找到她的尸首,可这样久的音讯全无,人怎么可能还在? 忘途河边有的是狼群和猛兽,尸骨全无……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他不想去大汉,可那又能怎么样呢?他的父王是在大汉皇帝的“允许”下才成为月凉新王的,而他的新母后是大汉皇帝的亲姐姐,月凉的兵力更是被铁骑军灭了超过半数。 他这一走,便是自此与月凉国中的权势无缘,就连性命或许都没有了保障。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究竟能不能再回到月凉。 而他六叔家的那个傻妹妹居然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攻击大汉亲王?将来到了安阳城她真的不会害死他吗?但他不可能逃走,如今王城里全是大汉铁骑军,若他要是真的走了,他父王就会有麻烦的。 完颜松宠了他这么多年,能为他做些什么,他是心甘情愿的。 只要他到安阳去,大汉多少会相信月凉求和的真心。 冬月廿五,使团离开月凉王城,返回章州。 完颜敏瑛终究是在不断地哭闹中被塞上了马车,而完颜弋只是在叩别了完颜松之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 他们都没能带上几个属于自己的属下,到了大汉那便是真的孤立无援,心腹什么的,终究是不要想了。 将来他们别说做什么,只怕想什么都会在大汉皇帝的监视之下。 回到章州之后,在公孙明阳和福王的要求下他们又停留了一天,祭奠了风信一行人才再次上路,虽然带着两个质子他们也要加快赶路的速度,毕竟按照圣旨他们必须在年节前返回安阳。 腊月廿七,使团抵达安阳城,专门迎接季长庚和月凉两个质子的是怀王和兵部尚书季士祯。 完颜敏瑛闹了半路,可惜没有任何人惯着她,甚至都没有人理会她,就连完颜弋也只是偶尔警告她一句想要活命就别惹事。 今日终于到了安阳,看着这个陌生的、和月凉没有半分相似的城市,完颜敏瑛在这一刻切实的感受到了恐惧,在这里除了完颜弋她没有任何人能够依靠,而看这一路上的情形,完颜弋似乎并不想和她扯上什么关系。 云漠澜也带来的云漠寒的旨意,月凉的来客由礼部负责接待,先到馆驿中暂做歇息,等到年宴的时候再觐见便可,而使团和季将军稍作整理,之后还请尽快入宫。 季长庚看着怀王,见他面上除了一片笑意之外什么都没有不由得又看了看季士祯,但是从这位同族面上他也没瞧出什么来。 使团现在进宫也只不过是复命,他其实不太明白云漠寒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让他回京述职。 西疆的这场胜仗,给铁骑军中将士的赏赐已经下来了,但应该是碍于大将军身亡,对于他们这些高阶将领朝廷到现在也没论功行赏。季长庚和一众守将对于这一点没什么怨言,但是云漠寒召他回京的这个举动…… 毕竟大将军让他们知道了这位皇帝究竟有多么深不可测,而从对待月凉的这件事上,季长庚也看出了他的心狠。再加上他从前行事那么不按常理,对于他的皇后在西疆殒命这件事,没人知道他究竟会做些什么。 ------- 季长庚上一次见到云漠寒不过是在他做慰抚使的时候的那匆匆一瞥,就算大将军说那时候的风七是他假扮的,但是那个侍卫没给任何人留下什么印象,但在他的记忆里,年少时跟在镇国公身边征战过的那个少年皇子的模样还是十分清晰的。 那时候的七皇子三分跳脱,十分张扬。提着银枪跨在白马上的,是怎样一个耀眼又夺目的少年郎。 可如今在御书房里的皇帝一身黑衣神情莫测,带着上位者的威仪,只一个眼神便让人忍不住要跪拜了。 好似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福王和公孙明阳还有祁墨在回禀了开阳长公主和亲的所有事宜之后便在云漠寒的示意下先离开了,而云漠澜是根本没跟着他们进宫,所以如今御书房里就剩季长庚和季士祯了。 “季将军,许久不见。”云漠寒看着季长庚神情倒是稍微柔和了些。“朕也真是很久都没再去西疆了。” “这一次对战月凉,你们有功,功在社稷,铁骑军麾下诸将都是我大汉的功臣。季将军多年镇守边关,亦是劳苦功高。” “臣镇守边关,保家卫国是职责所在,不敢谈辛苦二字。”季长庚躬身说道,“此战能胜,一是圣天子得真龙庇佑,二是……大将军用兵如神领兵有方。” 云漠寒听着这场面话面上稍稍显现的那几分柔和倒是又收回去了,至于季长庚提到风冥安—— 不过西疆的这些将领终究是得风家父女全心信任之人,对于他们……还是多几分真心更好。 “季将军有多久没回安阳城了?” “回陛下,有几十年了。” “那今后呢?你是想留在这里,还是想再回到西疆去,面对那漫天的黄沙和边境的苦寒?” 云漠寒的这个问题让季长庚稍稍愣住了,他抬头看向云漠寒,但是却没在皇帝面上看到任何的试探,他好像只是想要个答案而已。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