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回 千里寻故人 神医赠药方-《夫人她说得全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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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究竟是怎么选的她并没有告诉云漠寒,那一天的谈话最终还是以沉默收场了。

    不过之后太后便没有再插手后宫里的事情,有嫔妃来请安她也只是让对方在门外行个礼,人都没见。

    至于那天在御花园里跳舞的美人一个月后便生了场病,之后一直缠绵病榻再也没能起来了。

    但对于云漠寒来说太初六年过得实在是太慢了些,他似乎熬了很久才熬到了夏天,这一年大汉没有那么太平,东边下了一场连续了好多天的大暴雨导致河水猛涨山体滑坡,赈灾就又花了不少时间和银钱。

    不过还好这次没有什么匪徒趁机闹事,要不然剿匪也是另外一个大工程。

    这件事也让朝廷忙得焦头烂额,一时间没人催着云漠寒赶紧给大汉添皇嗣了。

    但他太清楚这事拖得一时拖不了一世,终于在七月底云漠寒召了冷炙进宫,让他把令曦派了出去找神医坤爻的踪迹,然后尽快把他请到安阳城来。

    也就在这天晚上,云漠寒做了一个梦。

    他总是梦见风冥安的,从她离开安阳的那天起。他总是能梦见过去的日子,梦见他翻墙去莲心院的那些过往,他的丫头,他的安安,在那棵丁香花树下对着他笑,或是坐在秋千上晃荡着笑着看着他,或是推开窗探出头来笑着朝他招手。

    她总是在笑的,梦里有的从来都是过去那般美好的日子。纵然他知道那些都是假的,梦里的安安没有温度也没染上丁香花的气息,可是他还总是不愿意醒过来。

    但今日夜晚的这个梦似乎与以往这么多年的都不同,他梦见的不再是安阳城,不是莲心院的那株丁香,而是西疆,黄沙大漠和那棵他们曾在上面坐着遥望安阳的树。

    风冥安一身银甲紫袍跨在那狮子骢背上在他前面跑着,突然她勒马停住,转过来看着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没等他走近去听那张笑颜便染上了一片猩红,连带着青焰也倒在地上,挣扎着却再也站不起来了。

    “安安!”云漠寒一声惊呼突然惊醒,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就连喉咙里都泛出了些许腥甜。

    这一次没有人应他。

    从前他梦中的每声呼唤都有人应他的。

    他确实从来都不信他的安安永远留在西疆了,但就像那些人没证据证明他的安安死了一样,他也没证据证明她活着。

    他没有证据。

    云漠寒随意扯了件外袍披上推开窗子就翻墙出了天福宫,若是今夜还要留在这皇宫里他就真的要疯了。

    至于出了皇宫之后——

    云漠寒翻墙进了风家,一路到了莲心院,他没有在风家刻意隐藏自己的踪迹,但是也没有任何人拦着他。

    这座府邸他不可能重新安排,而风泰和风康父子也被他从西疆找了回来,如今照看着这里,莲心院里一切如旧,就连风冥安的妆台上都一丝灰都没有,一切都和他们上次回来小住的时候一模一样。

    但他许久没来了。

    云漠寒点了灯,他打开了风冥安的妆奁,有些意外地在最下面的那个小抽屉里看到了一副做了一半的耳坠子,金丝在过了这么多年之后依旧闪闪发亮,就是那花还是不成型。

    安安养伤的时候他拿来练手的,不过她总是打断他,怕他眼睛坏了,到现在这花丝的技艺他也没练出来,也没能好好给她亲手做一副耳环。

    那本兵书还是半翻着放在那,上面的笔记零零散散的,那墨迹对于云漠寒来说太过熟悉了。

    他把兵书放下,推开了窗。

    丁香花早就落尽了,如今只剩下了一树的绿叶,天上的星星倒是明亮,就是没见到月亮。

    他的小丫头曾经从这窗子里越出来,扑向他,然后他把她抱了个满怀,怀中都是丁香花的气息,那时候他们之间连婚约都还没有呢。

    但那时他便已经答应岳父大人要照顾这小丫头一辈子,护着她一辈子了。

    可如今……两年了,大汉国泰民安又怎样?他把国库填满了又怎样?四海升平万国来朝又怎样?

    他把自己囚在安阳城的金碧辉煌里,他的安安在西疆的风沙中画地为牢。

    “那忘途河……”云漠寒合上了窗子,看向了墙上挂着的那幅画,“水多凉啊……”

    画上的姑娘自然不会说话,只是一如既往地笑着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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