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后台私信早被塞满了,不用看也已经能知道里面都说了些什么。 这几天,隋驷偶尔会想起喻堂刚和他结婚的时候。 喻堂那年才二十二岁,如果正常读书,才到大学刚毕业的年纪。在那些秀恩爱的镜头背后,喻堂手机一度险些被私信挤爆过。 那些都是他和柯铭CP粉的私信,骂什么的都有,比他今天看见的还远要更难听,恶毒的戾气几乎能穿透屏幕倾泻出来。 喻堂那段时间开始做噩梦,有时累得在车上睡着了,忽然一身冷汗地惊醒过来,要好久才能反应过来身边的人在和他说什么。 喻堂越来越不爱说话,每次一碰手机就紧张得浑身冷汗。他把微博注销了,那些人不知道怎么打听到了隋驷工作室的皮下也是他,又追到工作室的评论区来骂。 隋驷那时候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严重。 他也被人喷过,柯铭的那些不懂事的小唯粉,不能接受那些半真半假的“柯铭靠背后金主出道”、“影帝砸钱为新流量铺路”的八卦新闻,也来他的评论区和私信里发泄过。 都是被人喷,又能有多大的区别。 时间长了,有了新的热点八卦,自然就会好了。 隋驷在心里觉得喻堂的抗压能力太弱,他没有答应喻堂换个人来管工作室账号的请求,打开自己的微博,点开私信一条条给他看,教他怎么不放在心上。 喻堂一向很有拼劲,什么事只要大略教给他,不用再管,过段时间自己就能摸索着做成。 这件事也一样,过了这段时间,喻堂再也没有因为这些私信崩过心态。 …… 现在,隋驷自己也被放上来煎熬,才终于隐约知道了这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隋驷用力按灭了手机屏幕,把手机调到静音,扔回沙发上。 这间别墅他其实不太住得惯,一楼全是柯铭的练功房,占满了一整面墙的落地镜,他站进去就忍不住觉得心慌,二楼有功能完备的录音房和编曲室,他不会这些,透过双层隔音玻璃看了几次,依然弄不清那些设备的用处。 地下倒是有个影音室,柯铭给他拷回来了不少电影,什么题材什么年代的都有,几千部混在一块儿,让他无聊的时候看着解闷。 柯铭也知道他住不惯,领着他看了那个格外精致的花园,又带着歉意解释,说买下来的时候人家就是装好的。等过段时间稳定了,按照隋驷的喜好,想怎么装就怎么装。 隋驷没这个心情,勉强笑了笑,随口答应了。 这些天柯铭什么都没顾得上,为了他的事东奔西跑,四处拉关系,已经足够辛苦。 他不该拿这些事来烦柯铭。 隋驷没再提住不惯的事,只是找机会问柯铭,能不能给自己配个助理。他出不去别墅,也不清楚柯铭都在做什么,有个助理在,至少能帮忙跑跑腿,也能在他和柯铭间通通气。 柯铭答应了,说尽快。 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柯铭大概是太忙,把这件事忘了。 隋驷吃了两颗安眠药,就着水吞下去。 他最近入睡困难,在药力的作用下昏昏沉沉睡了小半个下午。醒来摸过手机,按亮屏幕,是一排通红的未接来电提醒。 隋驷的睡意全没了,心头“咯噔”一声,冷汗刷地冒出来。 时间靠前的,是柯铭的经纪人给他打的电话。 打了十几个他都没接到,柯铭的经纪人又给他发了一大段密密麻麻的消息,一眼看过去,“问讯”、“警方”、“出事了”几个字眼格外醒目。 隋驷背后发凉,他用力坐直,点开剩下的未接来电和短信。 聂驰久违地联系了他,说是隋家找他有事要问,让他看到后回消息。 公司来了几个电话。 最后一通电话他很陌生,是十分钟前打过来的,行政司法部门才会用的号码前缀,是座机,带着本地的区号。 隋驷的手抖得厉害,他心慌得不行,又不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他不敢立刻回任何一通电话,先打开微博,登录上了工作室的官方账号,点了几次才点进后台。 柯铭已经帮他工作室已经解散了,他没有其他和外界联系的途径,只能按照喻堂当初留给他的联系方式,先去找粉丝会的几个干部问问情况。 那是为数不多的、还愿意留下的一群粉丝。 这些人到现在还没走,尽全力和所有人争论辩解。坚持着等他说出苦衷,坚持着等他告诉她们,喻堂好好的没有事,只是工作室最近出了点意外,已经处理好了。 隋驷点开微博后台,刚翻了一页,忽然僵住。 一种强烈的恐惧彻底席卷了他。 那些粉丝的头像全撤了,不论怎么向下翻,都是空无一物的黑漆漆默认背景色。 几个粉丝群,怎么点都是灰色的已解散提醒。 最近的私信是后援会副会长发过来的,刚大学毕业的小姑娘,和喻堂的关系很好,经常不由分说把那些小粉丝全踹下麦,恶狠狠举着火|箭|炮催喻特助下直播休息。 她的微博全清空了,那些拼尽全力和人解释“一定是有什么误会”、“隋老师一直对小喻哥很好”的微博,都被删得干干净净。 她已经彻底拉黑了自己拼命维护的偶像,不论再发什么消息,也只有通红刺眼的感叹号。 最后一条私信里,她发来了不知道多少张照片,把整个屏幕占得满满当当。 都是咖啡厅的门口,被人拍照录像的喻堂。 喻堂看着门外的刺眼日光。 他不记得家,不敢往外走,脸色苍白,眼睛里是在直播时永远温柔地仔细藏好、从没给她们泄露过半点的恐惧和茫然。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