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这一刻,闻着越来越淡的酒香,我却反倒像是宿醉中慢慢的清醒过来一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用恢复清明的眼睛看着他,一字一字的道:“微臣,无话可说。” 他平静的眼睛骤然一颤,整个人都僵了一下:“你说什么?” 无话可说——这四个字,其实有多好。 是不想说,也是不必说。 而我,不想说,不必说,也说不清。 当初我的举动,是冲着申柔的,如果不是南宫离珠她自己去常晴的画室,也不会落到那个地步,那不过是她咎由自取,我从来不后悔,可就在大殿上,那件事被大白天下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会忍不住去想—— 如果,她没有因为自作孽去替申柔挡了那一灾;如果,申柔被我顺利的用计除掉……那么接下来呢? 别人或许不会知道,但我的心里很清楚,她照样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找不到源头的原因,流产,失去腹中的胎儿,甚至有可能危及生命,丧生! 这是殊途同归。 我不会放过她! 所以,我也是真的,无话可说。 这些话,我不可能告诉裴元灏,也不可能告诉任何一个人,只是眼前这个男人一双漆黑的眼睛仿佛要看穿我的身体,我的灵魂一般,只是这片刻的时间,他仿佛已经完全都明白过来。 目光,森冷如刀。 就在我们两相对无言的时候,角落里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老鼠从墙角爬了出来。 大牢里有老鼠并不奇怪,也许是因为大牢里的老鼠本就不怕人,也许是因为冬天不好找吃的,这老鼠也饿得狠了,都不管这里还有人就这么窜了出来,走到我脚下****着地上的酒渍。 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要抬脚将那老鼠踢走,可已经来不及了,那老鼠才舔了几口,突然尾巴都硬了起来,在地上用力的打滚,挣扎着出吱吱的声音,不一会儿动静慢慢的小了,硬邦邦的蜷在了地上。 裴元灏也低头看着,眼角微微一抽,又抬起头来看着我。 那双眼睛里,冷静尽褪,怒火尽褪。 剩下的,只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 这一刻,是真的已经无话可说了,他再看了我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我全身冰冷的站在那里,看着那只硬邦邦的老鼠,一时间好像自己也死了大半个一样,几乎快要站不稳了只能伸手扶着木栅栏,更加忍不住的走过去拼命的探头往外看。 我当然看不到什么,只能听到黝黑的甬道尽头,仿佛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什么说话的声音都没有,不知过了多久,铁门哐啷一声被重重的关了起来。 我的心急如焚,指尖不停的在木栅栏上抓着,在那铁门关起来,所有的脚步声都离开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有人吗?” …… 漆黑的甬道里,传来了我的回声,却没有人回答。 空气越的冰冷起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有人吗?” …… 仍旧没有任何人回答,我越的心慌,用力的探头往外看:“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大牢里仿佛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只剩下了我惊慌而无助的声音,但不管我怎么喊,都不再有人回应,一直到冰冷的落雪彻底将那地上的酒水掩盖,入目的一切,都变得白茫茫了起来。 。 我在大牢里昏睡了过去。 这一回,没有人打我,也没有饥饿的折磨,只是一个人面对一个完全空洞无助的情况时,面对一无所知的未来时,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的结果。 回想起自己的这些年,似乎就是这样。 再度醒来的时候,我整个人已经伏倒在了地上,冰冷粗糙的地面摩挲着脸颊,却已经不觉得痛了,只是看着一地的谷草,有一种茫然不知身在何方的错觉。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