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对景仁宫的这些房舍我一点都不陌生,过去曾经无数次的来过这里,尤其是照料念深的那段时间,几乎已经把这儿当成了家,可现在自己住进来,却有一种很陌生的感觉,我连那些箱子柜子都不想去打开,坐了一会儿实在无事可做,幸好他们还给我把笔墨纸砚都送过来了,于是我便又坐到桌前开始写佛经。 写了一张又一张。 明明写得很顺利,不一会儿,手边已经堆起了一摞写好的佛经了,可我的心里却不住的心慌。 因为这个时候,我慢慢的想了起来。 昨晚,我梦见的是姚映雪。 已经有好多年没有想起过这个人了,甚至我已经把这个人忘记了,可昨晚一片混乱的梦境里,我却突然看见了她。 我看见她躺在血泊里,脸上没有痛苦,只有深深的绝望,自始至终都望着那个人,过去,她是乞求他的偶一垂怜,而那一刻,她乞求他相信她,乞求他给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条生路。 我进宫那么多年,包括后来被册封,被废,被关进冷宫,生了那么多事,也见过太多人的生死,但姚映雪的死却是我所见过最惨烈的,甚至惨烈到我不愿意去回忆,宁肯将那个夜晚从我的记忆里抹去。 可现在,我却又梦到了她的死。 我的脑子里不断的闪现昨夜梦中的情形,确切的说,我是梦到了当年的那个晚上,她是如何苦苦哀求,甚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在渴求那个男人的一点真心。 而慢慢的,我也明白,为什么会在那么多年后,我又想起她了。 因为现在,这后宫里,有个女人让我想起了她。 说起来,她们对我都并不友善,还有着很深的敌意,而我对她们,也从来就没有过好感,以至于之后手段频出,相互缠斗,要斗出个你死我活来。 可是现在,我也很明白,韩若诗的情况不太好。 且不说她昨夜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而惨叫,又到底在她的心里一直承受着什么煎熬,一想起敖家的人进京,敖智在问裴元修要敖嘉玉的死的交代,我的心里就始终难安。 那天晚上,敖嘉玉到底是怎么死的,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那天晚上,扬州派出的人会冲进金陵府中造成大乱,是裴元修刻意为之;但并不只是因为扬州的人才会造成那么大的伤亡,内院里点燃的那把大火,才是真正让府里的人都无法逃生的原因。 如果要给敖家的人一个交代……裴元修会怎么交代? 想到这里,我手中的笔一沉,低头看时,纸上已经印出了一块难看的墨渍,将我之前写的地方全都弄污了,我眉头一皱,正好这个时候,有人在外面敲门,我抬起头道:“进来。” 是服侍我的那个小宫女,她进来说道:“颜小姐,尚衣监的人来了。” “是吗。” 我点点头将毛笔放到了一边,便扶着椅子扶手起身,刚一站起来,就感觉身子一沉,差点往一边歪倒,那个宫女急忙过来扶着我:“颜小姐,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 我推开她的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了出去。 走到外间的时候,就看见门口已经站了好几个宫女,手里捧着托盘,上面都用锦缎遮盖住了,但看着那几个托盘上高高堆起的样子,不像是送来的衣裳,倒像是送来的几座小山,我一看就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其中一个领头的上前来:“颜小姐,这里是明日要使用的礼服,请颜小姐试衣。” 我没有立刻过去,而是站在原地不动,问道:“公子呢?”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