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啪嗒一声,一滴泪落了下去,钻进了那白里,只倏地一下就消失了。 萧玉声继续说道:“他写完之后,我以为他要让人带给你,可他却让我抄录一边,到岗之前必须抄好,一下船就立刻让人传到京城给你。” 我淡淡道:“他让你这么做,你就听了他的?” 萧玉声沉默了一下,说道:“他那个样子,我也没有办法拒绝。” “……” “只是在抄录到最后一段的时候,因为船经过的那段水域,正好遇上三江大坝开闸放水,船身不平,我的字也受到了影响。我原本想要重新抄录,但因为很快就靠岸,也来不及重新抄录——大小姐就是从那个地方,看出来我是在船上抄录好的,对吗?” 我平静的点了一下头。 其实,我并没有告诉他,即使在看到那显得有些奇怪的字迹之后,我也没有立刻联想到这件事上。 毕竟,他们这一路赶回西川,一定不太平,一定会生很多意外,他可能在任何时候录这本集子,也可能受到各种影响,直到我到了璧山,在那花灯灿烂的市集上,看到了那个两鬓斑白的人。 那让我想起了集贤殿里的傅八岱,为了录下被他烧毁的那些古籍,傅八岱也在很短的时间内白了头。 当初,我只是回忆了一张包裹着免罪玉牌的丝帕上的地图,就几乎让我痛苦得昏厥过去,傅八岱耗尽所有的精力录下那些古籍,换了个白头身死,而他写完那本《神效集》,就留下了两鬓的斑白。 世上的事,都是公平的。 那么,当初你给了我多大的痛,现在,是不是也要吃多大的苦? 刘轻寒,这条路当初是你选的,你值吗? 我低头看着他,手指拨弄着那斑驳的白,就像拨弄着自己心底最弱的那一根弦。 看见我沉默不语的样子,萧玉声又走上前来,轻轻的说道:“他醒来,其实也就是不久之前的事。” 一直听到这句话,我才猛地一颤,抬起头来看着他。 “那个时候,他连路都还走不了,只能躺在床上,就一直问我们你的消息,当知道你在甘棠村被人劫走,被带到金陵,他急疯了,差一点就死了。” 我的喉咙一哽,几乎要哭出声来。 在他中毒将死的时候,他明明将所有的家产和军队都留给了我,也告诉我不要轻易离开西川,偏偏薛芊的死让我愤怒至极,想要在祠堂里跟裴元修同归于尽,而就这样被他劫走——我做那一切的时候,都以为他生死未卜,甚至抱着他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的念头,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会知道那一切,会为了我而急得疯。 萧玉声哑声道:“我说的,没有一点夸张。听他们说,他中了那种剧毒,再加上解法——更毒,他那个时候命悬一线,虽然撑过去了,至少要在床上躺上半年的时间。可是,他在知道了你的事之后,就硬生生的逼着自己好起来,逼着自己下床走路,逼着自己骑马,还逼着自己一路带兵赶来。而且在界河边,他还到处设了伏兵,哪怕我们都折在了那里,也要保证大小姐可以被救走。他们说,他几天几夜都没合眼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