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有理(八)-《败絮藏金玉》
第(3/3)页
“侯爷准备用栖霞山庄来对付魔教?”
“江湖事,江湖了。”
冯古道赞道:“侯爷英明。”
薛灵璧含笑道:“你好好养病,这些事我自有分寸,户部我已经派人去打招呼了。至于羵虬之血,我已经派人在各地寻找这样的寒潭。”
冯古道仰面伸直腿,微笑道:“我现在只期待血屠堂早日送上门。”
“血屠堂。”薛灵璧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我迟早会将他们连根拔起。”
想到魔教之前的浩劫,冯古道由衷为他们祈祷。
大概为了彻底贯彻苦口良药四个字,端到冯古道面前的药一碗比一碗熬得浓,煎得苦。
冯古道原先认为自己并非怕苦之人,但是接连喝了三天之后,他不得不承认若所谓的吃得苦中苦是这样的苦法,那那个人上人不当也罢。
薛灵璧这三天只有在傍晚才会来他房里小坐,但闭口不谈公事,只说些坊间趣事。
冯古道三番五次想问进展,都被他挡了回去。
以至于冯古道躺在床上翻来滚去地勉强撑到第四天,便不顾医嘱,披着大氅,撒腿往外跑。
皇上亲自为魔教题匾的事早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谁都以为魔教翻身了,侯爷危险了。偏偏皇上在题匾之后,又赐了一本亲自摘抄的佛经给薛灵璧。不说别的,光是字多字少就可看出两者的不同。于是侯爷失宠的流言又自动烟消云散。
冯古道坐在茶馆里,笑眯眯地听着周围几桌口沫横飞地说蜚短流长。虽然这种地方的消息半真半假,但是刨去那夸张的部分,剩下的总是八九不离十。
他一边吃着花生,一边拉过旁边斟茶的伙计,“我听说雪衣侯和魔教暗尊开了赌局,不知道赔率如何?”
伙计抹了把汗,冲着他露齿一笑道:“公子从外地来的吧?侯爷和暗尊都已经比完武了。”
“哦?”冯古道剥花生的手微微一顿,“那结果如何?”
“侯爷输了呗。毕竟人家是正儿八经的武林高手,听说连铁笔翁都要封他为天下第一高手了,侯爷他打仗是厉害,不过武功就……嘿嘿。”伙计把后面的话用一连串的笑声代替了,但是冯古道用膝盖想也知道他要说的是‘花拳绣腿’,隐喻的是不自量力。
旁边桌的客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他却一动不动地坐在原位,旁边的声音渐渐从他耳旁刮过,成了风。
四天的休养足够他想很多事,比如薛灵璧那日在城外的话。他也不知为何自己会对这番话如此在意,只是那句豪赌总让他的心有些不安,心里头隐隐有了答案,他却迟迟不敢揭开那该在答案上的红盖头。
但是,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与其被动地接受,倒不如主动寻求答案。
想到这里,他眼中万般情绪凝结成霜。施施然地掏出碎银放在桌上,他顺着来路往回走。
天色渐晚,小贩们三三两两地开始往城外赶。
路上冷清起来。
他大老远地看着前面那高高挂起的红灯笼,放慢脚步。
跟着他的高手也放慢了脚步。
走得近了,灯笼高了。
红灯笼下,一个细眉明眸的女子倚门而立,笑容明媚如春。像是感应到他的注视,她侧头,脸上笑意一直蔓延到眼中,“公子。”酥柔入骨的呼唤将头顶匾额上的‘春意坊’三个字表达得淋漓尽致。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