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同病相怜-《森工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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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表情复杂地望着侯娟,因为这在我的意料之中。我知道余刚真正喜欢的是花花。花花也曾经说过余刚在追求她,但她永远不可能和余刚这种人在一起。
这是一种扯不清的关系,但对侯娟的杀伤力太大了。侯娟的父亲侯福马上就要面临退休了,原想侯娟能考上学校,成为一个自食其力、光荣的国家干部,可侯娟现在落榜、失恋接踵而至。而且还听到别人背后议论侯娟,说她是古锦县的烂人。他非常愤怒,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甚至情绪失控打了侯娟一耳光。
侯娟被这一耳光彻底打懵了,从小她就从好事者口中知道自己是弃儿,但侯福夫妇将她视为己出。她也比别人更努力地学习,更想离开这个环境,更想出人头地,却没想到遇到了余刚的霸横,从此陷入泥淖之中。伴随着希望的逐一破灭,父母的失望在所难免,但今天这一耳光,几乎将她心底维系亲情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姐姐要上班了,嘱咐我好好陪陪侯娟。我还是第一次这么陪一个女孩子,又是这样的事情,口拙的我,自然是无语以对,只有挺紧张地盯着她,生怕她一溜烟跑出去做傻事。
去转转?侯娟感觉到了我的尴尬,努力缓解气氛,她的情绪比我想象中缓解得快。
我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你有什么打算?
我和侯娟不约而同地问对方,然后相视苦笑一下。我们目前的确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在古锦县这个生活了20年多年的地方,这个不是故乡的故乡,我们就是一片浮萍、一根漂木,无以生根,更不知道目的所在。父辈奉献了一辈子,空手而归,留下了我们。
侯娟嗫嗫喏喏地说:今天还是要谢谢你,但是,我知道,你现在已经看不起我了!
我苦笑道: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们不用互相鄙视,更多的是同病相怜了。当年,你还嫌弃我是个脏兮兮的小屁孩呢。
侯娟笑起来。我们的目光对视的那一瞬间,犹如点燃了一个心中积蓄已久的愿望。我们同病相怜,但我们仍然年轻,我们的精力依然旺盛。她额头上那月牙形的伤痕,此刻颜色红了起来。
走,跳舞去!侯娟建议道。
这是我没想到的,一个刚才还要死要活要自杀的人,这时候满脸红霞飞,居然想到去跳舞。
匪夷所思的想法和无穷无尽的精力,年轻真好!我从没有去跳过舞,但是不妨碍我去学习,特别是今天我怎么也得陪同她。
古锦的舞厅在工人文化宫的地下室,是一个外地老板承包的,也就中间一个空场地,旁边有一圈不知是哪个单位淘汰下来的乌红色的长木条椅子和漆色斑驳的茶几,音响就是一个双卡录音机接了一台扩音器。下午场,跳舞的人不多,基本上就是我们这种待业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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