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闵宏讲道 下-《我在手术室打怪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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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出身的时候,可能就只是一个简单的骨裂,外加软骨的破裂。软骨的小部分破裂,可能给我们人带来的只有轻微的疼痛,而并不影响我们的活动,那么在我们活动的过程中,关节还在动吧,而出现了口子的关节面,就没有那么光滑了吧?”

    “那么不光滑有口子的关节面在关节联动发生的时候就有摩擦,有摩擦就会磨损与之相联动的关节面,对其导致损伤。在其损伤到一定程度之后,又会反过来磨损我们有口子的那个关节面,如此反复往返!”

    “软骨面就越来越坎坷,损伤就越来越大。而我们的关节连接的骨,在内里微骨折的情况下,也会不自然地发生变形,变形后骨细胞就会分布不均匀,然后,疾病就慢慢地长大了!于是就到了大部分需要做关节置换之时的那个样子。”

    “那么!我们再来想一下,这个最开始的疾病是怎么发生的?”

    “是不是可能就是突然摔了一跤?”

    “这就是内因。”

    “我们医生,你能够去逆转病人已经发生的这个创伤吗?它发生在过去,一旦产生,你如何去逆转?你没办法去扭转!”

    “发生了损伤,那么我们身体的内部,本身就出现了创伤,这一个无法逆转的事实!”

    “这也是一条命,属于关节炎的一条命,从出生到成长。”

    “你要去对付这个疾病的时候,其实就是在逆天而行。为什么,它这条生命发展的过程,也是一条正常的曲线啊,因果顺应着自然。”

    “别人以为我们在做的去本,其实就是喊我们逆天改命,我们能做到吗?没有人能做到,没有任何人能做到。”

    “那么是不是我们做不到逆天改命,就什么都可以不做了呢?”

    “当然不是。”

    “那么如果把他当成一个正常的人的话,疾病在成长过程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外在因素,我们如果在这个过程中间,可以去稍微去干扰一下它,可能它的发展历程,就不会顺利了。就好像一个人的成长过程一样,可能他一辈子中遇到的任何一件小事,都会影响他的一辈子。”

    “所以我们把疾病比作一条命的话,它有自己的成长曲线,甚至还有加速的曲线。”

    “我们在看到了这么一条成长曲线之后,我们可以对疾病进行干预。让其停留在原来的历程而不进一步发展,或者说是让其尽量地不那么快地发展!”

    “听到这里,你会不会觉得,外科医生好无奈?医生也好无奈啊?”

    “单纯从我们骨科、外科的角度,是不是对疾病好像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想法?”

    “是的,以前,我也有过。”

    “当一个医生,病人他是人,他受了伤之后,你不能喊他不再去活动不再运动,而你又知道活动和运动会产生这一系列的损伤,那我们怎么办?”

    “那么在这个时候,你就要跳出骨科的思维了,甚至要跳出外科、医学这个学科框架的限制了,你就得去从其他学科,从其他方面去寻找办法了。”

    “虽然这个办法,我也没有,我也还没找到,但是终究有一天会找到的。”

    “那么这个办法出现的时候,就会是你把你刚刚搭建的所有框架都给毁灭的时候了。”

    “理论是这么来学的,书也是这么来读的,学科的发展,也是这么来发展的。为什么要做研究的道理也是在这里,有效的科研它很难。”

    “……”

    闵宏洋洋洒洒地说了将近二十多分钟,饭和菜都差点凉了,闵宏才结束了一场的教学。

    无疑,闵宏是一个合格的老师,他的讲课过程,几乎是带着陆成三个人在骨科的领域里闲庭信步一样地走了一圈,从骨科的入门基础,再到如何俯视骨科这个圈子,然后再到细腻地去看疾病到底是怎么发展的。

    它该如何成长,我们作为医生的能够做什么,然后再带着陆成几个人看到了骨科面前的天花板和壁障,然后又指出了一条路,让陆成几个人去爬出来这个壁障,重新回到现实。

    这是一次旅途,旅途的过程,可能并不是特别好,可能甚至一无所获,因为一个书本上特殊的知识点都没谈到。

    并不是像其他人讲课那样,把整个课本上的知识点用自己的理论重新梳理一遍,不是这样。

    但是,这次的旅途,却比一千个,一万个知识点都有用。

    这是一场引领,这才是一个好老师给自己的学生,引的最好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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