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迎还拒的的第三十七天-《心机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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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没见到你们了。”

    云郦朝书房门口看了看,蹙眉问道,“陆霁被捕了吗?”

    常余摸摸脑袋:“没找到陆霁,最近我们忙着找江见寒。”

    那日他们去官署堵人,堵到的人只有陆纷和几个小官,江见寒失踪,江见寒和陆纷是私茶和金矿头目,自然抓捕他们最为重要。

    云郦唔了声,正准备说话,突然察觉有道目光注视自己,云郦抬眸望去,却是裴钰安立在书房门口。

    如今裴钰安的身份已经暴露,倒也不用遮掩,云郦屈膝行了个礼:“世子。”

    裴钰安这三日都忙着江州诸事,没见过云郦,此时见她,却发现她的气色略有憔悴,正准备开口,云郦先道:“世子繁忙,奴婢就先告辞。”

    及至云郦纤弱的背影走出裴钰安双眸,他拧眉问常余道:“她刚刚和你说什么?”

    “云郦问我陆霁的事。”

    裴钰安眸色沉了沉,但他也可以理解,即使云郦早有准备,真到了这一天,心情自然也会不好,裴钰安思忖半晌,还是决定给她几天时间。

    当务之急,是寻找失踪的江见寒,自那日蒋平进城开始,他们便严苛防控江州城门,出城搜查十分严苛,江见寒很有可能还在城中,但搜索两日,江见寒依旧不在城中。

    除了没找到江见寒外,别的收尾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这日他午时回了府,却瞧见翠屏,裴钰安问了句什么事。

    翠屏道:“主子,云郦姑娘这两日病了。”

    “病了?”

    裴钰安拿着公函的手一顿。

    翠屏面有难色:“是的,云郦姑娘病了,但她不愿意看大夫。”

    她要是愿意来看大夫翠屏就不会给裴钰安说,云郦再如何也只是个丫鬟,可相处小两月,云郦脾气好,以前还经常给她做点心荷包香囊,翠屏就想着主子去劝一劝她。

    而裴钰安闻言,心里不由有些恼火,他能体谅云郦重情,可不能体谅因为一个男人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

    陆霁于她,就真的这般重要吗?

    “去请大夫。”

    裴钰安冷声道。

    等翠屏应是后,裴钰安提步往后院走,面色黑沉。

    云郦院子的几人一直都知道裴钰安的身份,如今身份已露,大家便不叫公子,而直接问世子安。

    裴钰安目光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瞧见云郦,有敏锐的丫鬟懂得裴钰安的意思,躬身道:“世子,云郦姑娘在房间里休息。”

    裴钰安便直接去了云郦房间,正准备敲门,门从后面打开,云郦屈膝行了个礼,笑着说:“世子怎么来了?”

    她今日穿着一条粉色交领襦裙,精气神却非常不好,精气神不看她的眉眼,而是看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儿。

    裴钰安眸光锁住她:“翠屏说你病了,也不看大夫。”

    云郦似有些紧张地挪开眼,答道:“奴婢没病。”

    话刚说完,仿佛便有一阵干呕涌上喉头,云郦连忙避开裴钰安的眼神。

    “这就是你说的没病?”

    裴钰安冷笑一声,而后迈步走进云郦闺房,在南窗前的圈椅坐下,一眨不眨地盯着尴尬地立在原地的云郦。

    云郦还在挣扎:“就最近吃食有些不当,不碍事的。”

    裴钰安淡淡地道:“等会儿大夫就来。”

    “我不看大夫!”

    云郦浑身一颤,想也不想地拒绝道。

    裴钰安差点捏碎桌角,他凛声问:“云郦,你就这么在乎陆霁,你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

    云郦忙摇头道:“不是因为陆霁。”

    裴钰安才不信她,若不是因陆霁,她最近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思及此,裴钰安克制着怒气道:“那你为何不看病吃药?”

    云郦垂眸说:“是药三分毒,奴婢不想吃药。”

    “我会信你的鬼话?”

    裴钰安冷嗤一声,难得强令道,“你今天看也得给我看,不看也得给我看。”

    他隐有薄怒,呼吸微快,云郦心里略过一丝果然,他到底是个人,不能一直维持冷静自持的样子,这不一个婢女因一个男子不吃药的想法在他心里生出后,他便带了怒意。

    想着间,门外响起翠屏的声音,是说大夫来了。

    裴钰安幽暗目光立刻凝向云郦,云郦肩头微颤,她苦笑了声,抬起头道:“世子,奴婢看大夫就是了。”

    裴钰安眼神微眯,却见云郦规规矩矩地坐在太师椅上,等大夫入内,便将手腕搁在脉诊上。

    见大夫在对面落座,云郦心跳漏了一拍,虽然她自那夜之后,便开始准备,但这东西还是第一次用在自己身上,不知道有没有用。

    想着间,便听大夫询问她近来的身体情况。

    云郦一一低声答了。

    裴钰安见此,心情终于略好了些,不过是一个男人,难道还要因他要死要活。

    大夫的手指落在云郦手腕上久久,低声说:“依老夫之见,这位……”他看了看云郦并未完全成髻的乌发,“这位姑娘是有喜了。”

    裴钰安猛地一下起身,他愕然道:“大夫,你说什么?”

    “老夫说这位姑娘有喜了。”

    裴钰安死死地看着大夫,然后目光移向云郦,却见她神色平静,并没有激动之色,裴钰安压了压惊意,又听云郦道:“几个月了?”

    “应该两月左右。”

    大夫看了眼云郦,道:“姑娘你还有些受寒,这滑脉有些虚浮,不能估计出具体月数。”

    裴钰安沉默了片刻,大夫又下去开药,等大夫走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云郦和裴钰安两个人,翠屏刚刚听到云郦有孕的消息也是大吃一惊,但转念一想,国公府里云郦好像就是世子的女人,此时便也退下了。

    安静,冷静,寂静,所有静字有关的词语都可以用在此刻。

    裴钰安呆呆地在房间伫立,他的目光落在云郦平坦的小腹上,半晌后,他低声道:“你早知道了?”

    云郦头也不抬,小声说:“也就这两天。”

    想想,她补充道:“奴婢近来是有些担心陆霁,但不愿看大夫还是因为……”她手搁在肚子上。

    裴钰安想到她突如其来的干呕,和落在小腹上的手,他闭了闭眼,然后轻声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云郦沉默片刻,她才慢慢地抬起头,清澈的目光看向裴钰安,“奴婢没想好怎么跟世子说,不过世子现在知道了,奴婢想也好,这件事便交给你。”

    她说着深吸了口气,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世子,奴婢知道你这个孩子没在你的意料之中,如果你不想要,奴婢打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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