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崽准备时2-《心机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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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钰安动了动唇,眼见最后一抹余晖也要坠下,他便起身离开云郦的小院,回了书房。

    往常这个时辰,他会看几本书,修身养性,或者继续处理政务,可今日手拿着书,眼神却不再其上,而是老浮现另一幕场景。

    他甩了甩头,将扁余叫进来;“扁余,去请个大夫来,要擅长调理孕妇的。”

    对主子的后缀扁余见怪不怪,沉声应诺,便要离去。

    裴钰安突然从矮榻起身:“罢了,还是我亲自去。”

    白日里飘过小雨,夜间江州空气略有寒凉,裴钰安寻到一家尚未闭馆的医馆。

    药童见人来,忙招呼师傅看病。

    老大夫扭过头,却见进来三个面色红润,气血尤佳的年轻男子,尤其是中间那个男子,意气风发,气色绝佳,老大夫捋一捋胡须问,“三位谁看病。”

    常余见主子进了医馆,神色慌张,“主子,你病了……”

    扁余连嫌弃的眼神都不想施舍于他了。

    裴钰安和扁余有同样想法,他面向老大夫一拱手,“在下并非因看病而来,而是有些问题想向大夫讨教。”

    “公子请讲。”

    “敢问大夫,女子怀孕需要注意些什么?”

    昨日给请大夫给云郦看病时,他光忙着惊讶,脑子一片浑噩,这些东西都没细问,只知道她身体略有不足,需要注意,但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女子怀孕,便要分的人的体质,不同的女子反应不同,需要注意的内容便也不同。”

    “请大夫细说。”

    “比如,有些女子怀孕初期便开始恶心……”

    半个时辰后,常余坐在裴钰安对面那张矮凳上,打了个重重的呵欠,他轻声问同样感到无聊的扁余:“世子还要问多久。”

    主子的表情如饥似渴,从十岁后他就少有瞧见此类表情,扁余估摸后说:“应该还要半个时辰。”

    常余虽然有时觉得扁余嫉妒他,因为他没他可爱,没他讨主子欢喜,但他还是很相信扁余所言,便觉得再忍半个时辰就好。

    一个时辰后。

    常余两眼发直,目光呆滞。

    扁余双手抱剑,凝看月色。

    裴钰安双眼奕奕有神,干劲十足,“若是她脚抽筋应该如何办?”

    口干舌燥的老大夫:“……”

    裴钰安见老大夫舌尖润嘴,万分贴心地道:“扁余,沏茶来。”

    已经喝了五盏茶的老大夫:“……”求不喝。

    终于,等裴钰安意识到时辰不早告辞,几乎是他一出了门,行动略迟缓的老大夫便飞快地锁住后门,睡了两觉的药童打了个呵欠,睁开眼,茫然地问:“师傅,你怎么还没睡?”

    还没睡这个问题,老大夫也想知道!

    裴钰安回了徐宅,临睡前,将老大夫说的重点知识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翌日醒来,江州放晴,裴钰安允诺云郦午后陪她出门,但上午便还是去了江州天牢,便又遇见了蒋平,因如今他的身份,颇能对蒋平的心情感同身受,倒也不介意他的冷脸。

    没成想,蒋平今日见他后,倒是颇热络地招呼:“临嘉。”

    两人气氛融洽地提起江州诸事,分享彼此线索,最后蒋平话音一转,“临嘉,昨日是我小气了。”

    裴钰安淡然一笑,道无妨。

    蒋平语气云淡风轻:“阿渔说了,旁人再如何也越不过爹爹去。”

    或许是思及自己为人父的身份,裴钰安诚心附和:“正是这个理。”

    爹爹自然是最重要的。

    蒋平见他态度诚恳,毫不在意昨日的态度,顿时心里有些羞愧,两人便重新恢复了同僚间的融洽,但见裴钰安春风满面,蒋平不由问道:“裴兄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没什么。”

    怀孕不满三个月,不能往外说。

    “可我觉得裴兄就像有什么喜事一般,藏都藏不住。”

    “有吗?”

    蒋平点点头,这时蒋平的护卫急急来禀,说大街上出了人命,因这段时间江州官吏空缺,都是一个顶几,往常这些事不归蒋平管,现在也得管。

    “出人命的缘由可知?”

    蒋平拧眉问。

    护卫答:“是因为嫡庶之争,嫡子不满父亲过度疼爱庶子,一怒之下,当街行凶。”

    蒋平闻言,匆匆向裴钰安道别,却没发现裴钰安的脸色变了变。

    嫡庶两个字拉回裴钰安的思绪,好像自昨日云郦接受了那个孩子后,他想起昨日干的事,突然神思一凛,他的喜悦不同寻常,不同寻常到就算是嫡子也越不过他去。

    裴钰安理智渐渐回笼,他有孩子的确是件喜事,如果云郦的孩子是个女儿,他可以尽情宠她,如果是个儿子,他也会教他一切他能教他的东西,但必须不能忘记庶子的身份,嫡庶不分,是乱家根源。

    就像护卫刚刚禀的那件事一样。

    不知为何,这一次想到他的孩子是庶子,裴钰安心情突然就没那么欢喜。

    好比他的庶弟,虽他的庶弟不成器,但在他还没显露出是否成器之前,京城的勋贵圈子已经划分出了等级,公侯伯爵家的嫡子一般都是不屑和他来往的。

    当然不是没有公侯伯爵家的庶子混出头,可是庶子,最起码在起跑线是低一头的,在最开始,不能被平等对待。

    裴钰安的心情突然烦躁起来。

    等他离开天牢时,常余本来还有几句话想问,瞅到世子的脸色,顿时不敢问了。

    今日碧空万里,风和日丽,裴钰安自然履行诺言,午后陪云郦上街。

    云郦昨日就是想试试裴钰安的反应,没什么想看的东西,但既然裴钰安都陪她上街,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但她也发现昨日裴钰安喜形于颜,现在似乎没那么欢喜了,这么快兴奋劲儿就过去了?

    她问裴钰安想去哪。

    裴钰安尽可能不在云郦面前表现喜怒,他笑着说都可以。

    云郦便说:“奴婢也没特别想去的地方,就是想出来走走走。”

    裴钰安略做思忖,就有了主意,“我们去长宝街走走。”

    “长宝街?”

    “嗯。”

    长宝街是江州的繁华之地,布庄商行鳞次栉比,可又不是江州最繁华的地方,而且附近还有条河,若是不想买东西逛街,便可在河边走一走,却不会挤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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