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偏执独占》

    不同于贺寻的紧张。时晚压根没想那么多。这一年风气没有以后那么开放,    却也不至于保守到近乎刻板的程度。在她眼里,    泡温泉和去游泳并没什么太大的分别。只不过一个是热水一个是冷水。虽然一直生活在内陆城市,时远志和向洁的水性都很好,    小时候便教她游泳。每年夏天都要去游泳馆,然而今年因为转学,    忙着赶学习进度,一次都没来得及去。没去归没去。泳装倒是一套都没少买。“穿得这么可爱啊。”换上泳装,还没来得及披浴衣,时晚听见元宁在背后轻声地笑,“老了老了,    真不敢跟你们年轻小姑娘站在一块儿。”因着案子的关系,    前前后后接触了好几次。逐渐熟悉起来,时晚把元宁工作时雷厉风行,私下待人随和的模样见识了个遍。气场强,长相又明艳,    明明看着很有攻击性,相处时却并不会觉得有任何压力。当然。被压在门上故意戏弄的楚慎之或许从来不在元宁“友善待人”的那个表里。“真的可爱吗?”已经很是熟悉,    时晚也不跟元宁绕弯,    “还是有点儿过?”买这套泳装时,向洁在一旁欲言又止好几次,    最后到底没有说什么。让她买了回去。“你这个年纪穿很可爱。”上下打量一番,元宁点头,    “刚刚好。”毕竟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不好买太夸张的款式。时晚穿的是抹胸式分体泳装。相较日常装扮,    抹胸和短裙都有些短,但到底还是遮住了该遮的地方。不会让人觉得不好意思。元宁这么说。时晚就放下心来。坐在一旁,她看着元宁换泳装。不光脸长得好,身材也格外出挑。走在街上,元宁是那种无论同性异性都会回头看的百分百美人儿。腿长腰细,凹凸有致,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不完美的地方。身材一流,又是自信心十足的大姐姐,她选择的泳装就远远没有那么保守。反而让时晚一个女孩子看了都脸红心跳。“元宁姐”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盯着元宁看了好一会儿。时晚不得不承认,或许不是泳装的问题,而是对方的身材实在太惹眼。即使再保守的衣服都能穿出妩媚勾人的感觉。“行了。”对着全身镜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十分满意,元宁冲时晚招招手,“走吧。”丝毫不怯场,对自己自信心十足,只在手臂上搭了条浴巾,她甚至都没穿浴衣。穿的不是什么需要裹到密不透风的款式,把浴衣披上,没有系带。时晚和元宁一起出去。一条石径连接温泉池和浴室,按男左女右的顺序分开,界限分明,沿途还有立牌引导。从浴室出来,只有短短一小节路,眼看就要走上石径。视线一转,正好看见几米开外的时辰跟贺寻。仿佛心灵感应般。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出声打招呼。少年便抬眸看过来。然后就是一愣。下一秒。时晚眼睁睁地看着贺寻飞快转过身。直接拉上时辰往回走。时晚:“?”以为他和她方才一样被元宁惊艳到,却又碍于性别不好意思过来打招呼。扭过头,正准备调笑几句。她看见元宁还在浴室门口的位置。“找到了找到了!”一点儿不像平日沉稳犀利的精英律师模样,抓起头发,元宁朝她一个劲儿挥手,“我找到发绳了!”时晚:“”下意识的,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打扮。泳装合身,并没有任何不得体之处,该遮的地方都被遮得严实。那他跑什么?一头雾水。她搞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扭头就走。到底觉得时辰步伐不够快。最后。贺寻干脆把这个从来看他不顺眼的小舅子直接抱了起来。一头重新扎进浴室。“?”还在和浴衣带子殊死搏斗,见他又风风火火冲回来,聂一鸣一脸茫然,“寻哥,你忘东西了?”不应当啊。他们男生收拾起来简单,甚至都不需要浴衣,只靠一条泳裤就能走天下。把时辰放在地面上。咬着牙。贺寻不吭声。浴室里蒸汽升腾,上升的白色水汽之间,少年面容朦胧,若隐若现。额上青筋直跳。妈的。感觉太阳穴始终跳个不停,重重咬了下舌尖,有些呛人的血腥味霎时弥漫在口腔中。几秒后。自暴自弃地站起身。径直冲到花洒下。贺寻直接把温度调到最低。操。冰凉的水从头浇到脚,不自觉颤抖,骨缝渗入丝丝寒意。被莫名撩起的火不但没灭,反而愈来愈旺。少年烦躁地拍了把花洒开关。平心而论。少女穿的泳装的确是再普通不过的设计,没有故意突出某些敏.感部位,也没有故意弱化性征。然而毕竟是供游泳泡温泉的泳装,比寻常衣服设计清凉许多。根本不需要仔细打量。随随便便的一眼。走廊灯光下,他看见她纤细精致的锁骨、裙摆下细白柔嫩的腿。还有平时藏在宽松校服之下。盈盈不足一握的细腰。坦白讲,又不是没碰过,光是搂就搂了好多次。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他清楚她分外怕痒,每次被碰到腰会不自觉地颤抖。眼睫扑簌个不停。然而到底从前隔着好几层布料。这一次。没有任何掩饰。

    直到亲眼看见少女腰间莹白娇嫩的肌肤,他才明白她到底有多勾人。明明生出一副清纯无辜不知事的模样。却总是不自觉诱人犯罪。心里这么想。花洒开到最大。冰凉的水不断喷出。在花洒下闭目站了好一会儿,浑身浇得透湿。最后,贺寻不得不面对现实。只是多看了一眼小姑娘细白的腰。甚至都没往上再看一眼。然而。他瞬间就有了反应。再怎么早熟,也不会猜到贺寻抱着他狂奔回来是为了这种事。安静坐在浴室中。时辰就看着聂一鸣终于捣鼓好他那根破腰带,然后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了一会儿,随即一拍大腿。“卧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向来没心没肺,聂一鸣狂敲隔间的门,“别吧寻哥,你认真的?”十六七岁的男孩子火气都旺,是最容易被撩拨的年纪。然而只是看一眼就起反应,未免也太过夸张。“”咬紧牙关,琢磨着待会儿出去就直接弄死聂一鸣,贺寻嗓音沙哑,“你们先去温泉。”总归他这边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行行行。”就差笑到原地打滚,聂一鸣牵起时辰,“跟一鸣哥哥走,别管你姐夫了。”没有吭声。时辰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然而事情到底不会有那么顺利。几乎走到同上次一模一样的位置。“砰!”抬眼看到元宁。聂一鸣更加没有出息。前一晚还壮志雄心地要看浴衣,然而前后坚持根本不到三秒。甚至来不及看清元宁穿的是什么,头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他慌里慌张地转身。直接一脑袋撞在了墙上。这一下撞得狠,可谓结结实实毫不打折。眼冒金星,鼻尖剧痛。抬手摸了下鼻子,聂一鸣看见自己满手都是血。一旁围观的时辰:“”他现在不想泡温泉回家还来得及吗?*最后,找来工作人员帮聂一鸣处理好伤口,等终于止血完毕不再出血。贺寻才从浴室里磨磨蹭蹭地出来。两个一米八几的少年连头都不敢抬。沿着墙边默默牵着时辰离开。“他们俩这是干嘛呀?”心里清楚聂一鸣纯粹是因为没出息才有此一劫,却又想不通贺寻究竟是怎么回事,时晚哭笑不得。“犯傻呗。”坐在温泉池里,元宁把头发盘起来,露出微微凹陷的精致锁骨,“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儿不都爱犯傻?”当律师这么多年,人前人后沉浮惯了,什么样儿的人没见过。心思全部大喇喇写在脸上,她一眼就能看出两个男孩子在想什么。“不过这个年纪有这个年纪的好。”似乎想到什么,双眼微眯,她笑得狐狸般狡黠,“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瞒不了人,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比成年人的世界轻松太多了。”是这样吗?想起贺寻曾经口是心非地赶她走。时晚表示赞同。不愧是青城最出名的温泉庄,泉眼众多,几乎每人都能分配到一口温泉。雾气袅绕,夹杂着中药和香料的味道。让人昏昏欲睡。在水里泡了片刻,根本感觉不到冬日的萧索,连骨缝都暖洋洋的。时晚满足地叹了口气。抬手玩了会儿水。突然想起什么,她靠到元宁身边。“元宁姐”忍了这么久,最终还是无法抑制好奇心,虽然打听老师的隐私似乎不太好,时晚还是问出了口,“你跟我们楚老师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尽管只相处了一个学期,作为学生,她已经大概摸透了楚慎之这个班主任的脾气。名声在外,成天都是面无表情的冷淡模样。性格更是倔强严厉,谁都不放在眼里,听说曾经还在校长办公室里直接拍了桌子。真的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向来冷淡漠然的人。会被元宁直接堵在办公室门口。最后戏弄到耳尖都泛红。一开始只是姜琦好奇,后来,一看见楚慎之就想到那日对方满脸通红的模样。时晚不得不承认她的好奇心也越来越重了。“楚老师”薄唇微启,这几个字在元宁的舌尖滚过,有种特别勾人的感觉,“我跟楚慎之能有什么关系?”袅袅雾气间。她明艳的面容愈发生动。看上去和神话志怪里吸人.精.气的妖精有几分相似。“我们俩的事儿没什么意思。”似乎并不怎么想提起同楚慎之的过往,元宁摆摆手,“我只能提醒你,千万别找这种男人当男朋友。”愣了下。时晚有些茫然:“为什么?”是因为楚慎之脾气不好吗?“因为他没有情趣。”在水里呆的久,白皙面容晕开一丝薄红,扬了下眉,元宁懒散道,“假如今天是我约他出来泡温泉,你们楚老师可能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羞愧难当,自己把自己戳瞎了。”时晚:“”好吧。至少楚慎之的确表里如一。人前人后都非常正经。*她们在温泉中漫无边际地聊天。另一边。男生这边的池子有些挤,不能一人一个。于是,贺寻他们三个人就待在同一个温泉中。面色复杂。谁也不吭声,两个少年神情都有些颓靡。只有时辰在一旁玩水玩得高兴。蔫头耷脑地靠在池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当着元宁的面直接撞在墙上,始终无法排解。瞥了眼一旁同样脸色好不到哪儿去的贺寻,聂一鸣张口就来:“寻哥,你这样不行啊。”

    随便瞧一眼就有反应。传出去不被人笑话。根本不想理这个二百五。甚至直接放弃了动手的想法。懒洋洋在水里泡着,最后,贺寻开口。“今天的事互相保密。”不管是他还是聂一鸣,这种事传出去都有够丢人的。心有余悸。聂一鸣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一旁。面无表情地扫了这两个怂货一眼。时辰一脸淡定。*难兄难弟相互扶持。加上元宁没有揭穿。时晚始终不知道去泡温泉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从温泉回来。眼看着马上就要到春节。一直等到大年三十,研究所终于放了假。“真是一年比一年晚!”头天还在研究所值班,好不容易盼到放假,一大早,时远志就骑着自行车赶回家。“今年没让你在所里过夜就不错了。”看得很开,早已习惯,向洁并不觉得有什么。傍晚就是除夕夜,一向打理得好,段秀娥已经在家属院里挂上了红彤彤的灯笼。还挨家挨户都送了自己做的腊肉。“把这盒点心给你段姨拿过去。”将一盒包装精致的点心递给时晚,向洁又嘱咐,“回来的时候上楼去找一下贺寻,叫他晚上过来吃饭。”听见贺寻的名字。下意识眨了眨眼。时晚轻声应道:“好。”把点心送到门房老林头手里。她朝五楼走去。过了一段时间,防盗门上的“流氓”字样依旧那么显眼。咬了下唇。她轻轻敲门。然而过了许久,一直没有人应。难道不在家?有些疑惑,却又想不通贺寻能在大年三十跑到哪里去。踮起脚尖。想要从猫眼看看里面有没有人。“啊!”门突然被打开。时晚就吓了一跳。“你干嘛呀!”心怦怦直跳,捂着胸口,吓得不行,少女脸色难免有些苍白。哪儿有这么不声不响躲家里吓人的。在房间里睡得沉,一开始并没有听见敲门声。捋了把额前的碎发。贺寻喉头动了下:“找我有事?”到底觉得尴尬,从温泉庄回来,生怕小姑娘会察觉到什么。这几日。他几乎都不敢见她。尽管那是无法克制的生理本能。自己根本控制不住。到底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她。完全不知道少年的心思。微微弯了眉眼。时晚冲他笑:“我妈妈让你晚上过来吃饭呢。”唇边梨涡浅浅。少女笑得甜蜜。贺寻就愣了下:“怎么突然叫我过去吃饭?”从医院出院后,尽管忙,时远志和向洁还是抽空给他做了好几顿饭。后面又专门把他叫到家里去。一连蹭吃蹭喝两个多月,如今再去吃饭,他都有点不好意思。原本以为少年是在开玩笑。扬起脸。看见的却是他无比疑惑的神情。时晚一怔。“贺寻”不太确定地眨了眨眼,她小声说,“今天晚上是除夕夜啊”大年三十。除夕夜。一家人阖家团圆的日子。家属院里的老人都等来了在外漂泊的儿女,钱小宝也终于盼到了一年只能回一次家的爸爸妈妈。就连全年几乎无休的研究所都放了假。为的就是除夕夜这一桌团圆饭。听见时晚这么说。贺寻不禁扶了下额头。“睡太久睡糊涂了。”低低笑出声,他语气里有几分无奈,“行,我知道了。”莫名的。时晚松了口气。她还以为他真不记得。时远志和向洁还等着她回去帮忙,不能在外面耽搁太久,她仰脸看向他:“那你早点过来。”说完。她踮脚。飞快地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红着耳尖跑下楼。没怎么睡醒,感官有些迟缓。等贺寻反应过来,少女已经跑回了自己家。落在侧脸轻如羽翼的吻却尚有余温。这姑娘伸手摸了摸。贺寻嘴角微扬。但很快。那点笑容又被压下去。关上门。走到窗边。贺寻朝院内望去。张灯结彩,已经挂上了红灯笼,多了不少人,今天的家属院热闹程度非比寻常。老式建筑不太隔音,关着窗户,还能听见不知从谁家传来的电视声。播放的似乎是之前的春节晚会。原来今天是除夕夜睡得太久,眉心有些隐隐作痛。贺寻伸手揉了揉。方才并没说实话。他是真的不知道今天是大年三十。心思从来没放在家中,也不把他们临时住的那个房子当做家。还活着的时候,每逢春节,沈怡总是不在家。一个人待在家里,他一个小孩勉强维持温饱都很困难。哪里还有多余的开支去庆祝除夕。久而久之。也就没过了。这么多年下来,早就已经习惯不过除夕。突然被邀请。一时间,贺寻竟然有些为难。普通人家怎么过除夕?从来没注意过这种事,手边也没可以参考的资料。坐在沙发上,少年极其茫然。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就那么呆呆地坐着。直到天渐渐黑下来,院里的灯笼被点亮。没开灯。客厅是寂静的漆黑。家属院却是热热闹闹又明亮的喧嚷。算了。一狠心。贺寻起身。想那么多也没用。就当是去吃顿最普通不过的饭。总归现在时远志夫妇还肯让他进门。要是等哪天发现宝贝女儿被拐跑了。估计只想拿扫帚赶他吧。*到底有些心虚。敲响门。贺寻就有些没底气。“来来来!”然而开门的时远志非常热情,“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正准备让晚晚去叫你呢!”

    不由分说。直接把他拉进来。尽管已经来过无数次,依旧不能习惯时远志过分的热情。贺寻有些拘谨。“你和晚晚把阳台上的桌子拿一下好吧?”厨房里还炖着菜,时远志极其自然地支使他,“放到电视前面。”说完,就回厨房继续忙活。“怎么这么大?”不让时晚插手,一个人把阳台上的折叠桌搬进来,在电视面前放好,贺寻觉得这桌子大得有些离谱。别说坐下他们五个人。就是再多五个也绰绰有余。“因为菜就有这么多啊。”眨了眨眼。时晚神色无辜。或许是因为平时很少在家,每年除夕,时远志和向洁都会做上满满一大桌的菜。三个人根本吃不完。而今年又多了两个人,要做的菜就更多了。不太相信。抱着怀疑的态度,以为只是戏言。当向洁从从厨房端出一个又一个盘子时。贺寻只觉得匪夷所思。“别人家都这样?”难以置信,他把时晚偷偷拉到一旁。“不一定吧”回想了一下今天去门房时看见段秀娥准备的材料,时晚摇头,“段姨他们家应该比我们家做的还多。”至少多出三四道凉菜五六道热菜。贺寻:“”行吧。是他孤陋寡闻了。长到十七岁,头一次过除夕。看见什么都觉得新奇。他甚至站在时辰身后,专注地盯着对方剥了好几颗糖。隐隐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回过头,发现居然是贺寻。时辰嘴角禁不住抽了下。“给你。”原本不想搭理,但今天是除夕,没理由也不可以朝对方甩脸色。伸出手。他递过去一块酥糖。难得看不惯他的小舅子主动给糖。尽管不太爱吃甜食。贺寻还是接了。红色包装,明黄文字印着大虾酥的字样,吃起来却不是虾的味道。而是一种稍显腻味的甜。不怎么习惯。最后。贺寻依旧吞了下去。“最后一道菜来咯——”他下来的时间赶巧,没过多久,时远志就从厨房里钻了出来。端上的是条放在鱼型盘子里的红烧鱼。“行了。”眼看着最后一道菜上桌,站在桌边。满意地重新摆盘,欣赏了一会儿成果,一拍脑袋。时远志想起正事。“我那相机呢?”围裙都没解,他冲向洁比划,“就几个月前才买的那个?”“谁知道你放哪儿了。”耸耸肩,最后还是进屋找出了相机,向洁扔给时远志,“自己放好,下次别找我要。”“一定一定。”时远志连连点头。尽管不清楚寻常人家过除夕究竟要做什么,但既然找相机,大概是要拍团圆照。十分有眼色。贺寻主动请缨:“时叔叔,我来给你们拍好了。”总归现在家里就他这一个外人。他不来拍谁来拍。“你拍?”然而时远志愣了下,立马把头摇成拨浪鼓,“不行不行,要拍当然是大家一起拍。”少一个人算什么事儿。没想到时远志自然而然地把他也算了进去。贺寻一怔。随即又反应过来。时远志夫妇一向待他不错。可能是考虑到他的心情,不想让他被排除在外,感到难过吧。这么想着。就看见先前还和颜悦色的时远志叹了口气。到底是做父亲的。平时脾气再好。这个时候也免不了有些咬牙切齿。“怎么,”一想到是自己引狼入室,时远志就十分郁闷,“你都和晚晚在一起了,还不能算我们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