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临别赠言-《他乡远在莫斯科》


    第(2/3)页

    “当然咯,可惜你不在,没能亲眼看到。”

    “噢,太遗憾了。”胡易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你的衣服还好吗?”

    乌嘎一怔:“衣服?什么衣服?”

    “妈妈给你买的新衣服喽。”

    乌嘎顿时警觉起来,一脸犹疑的踌躇道:“你……你?你什么…什么意思?”

    “我只是路过的!请你放过我吧!”胡易哑着嗓子模仿乌嘎的哭腔:“妈妈给我买的新衣服,弄脏了!”

    乌嘎神色大窘,盯着胡易瞅了半晌:“你怎么...怎么知道?你当时...在哪儿?”

    胡易笑而不语。乌嘎扭头见老师正跟其他同学闲聊,忙凑到他耳边轻声道:“请千万别告诉其他人!”

    胡易还是没说话。乌嘎扭捏不安道:“晚上,请你吃烤肉!还有那位朋友,李,好不好?”

    “免了吧,我们晚上还有工作。”胡易笑眯眯的斜了他一眼:“放心好了,我昨天哪儿都没去,在宿舍呆了一整天,什么都不知道。”

    随着天气逐渐转暖,黄海饭店这段时间的中餐生意忽然红火了起来。不仅散客数量明显增加,还有不少来自国内的旅行团、考察团和商务团前来就餐,后厨一下子变的十分忙碌。

    工作量骤然加重,胡易和李宝庆原本轻松的打工生活顿时艰辛了许多。团餐价格比较低廉,菜品自然也是以大量便宜的原材料为主。两人每天过手不计其数的土豆、胡萝卜、青椒、卷心菜,下班后耳朵里还回荡着菜刀有节奏撞击砧板的声音,就连做梦时也是到处切个不停:在宿舍切,在教室切,在家里切,在火车上切,上着厕所切,写着作业切,有时一晚上能换三四次地方,每每醒来都疲惫不堪,两只眼瞅啥都像土豆胡萝卜。

    晚上休息不好,白天上课自然也是无精打采、瞌睡连天。胡易感觉右肩窝一天到晚热烘烘的,稍一用力便又酸又疼。手腕子也是软绵绵的毫无力道,握笔都有些困难,写出来的俄语字母就像狗爬的一样。

    右臂遭了罪,左手也没能幸免。疲劳工作难免会不时出错,砧板一出错就容易切手。两人的手指头三天两头挨刀,桌案边常备几张创可贴,常常是旧贴未去,新贴又来。

    这些倒还罢了,胡易和李宝庆都是一米八多的个头,弓着背低头切菜本就很吃力,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更是件苦差事。两人现在一拿起菜刀就感觉腰眼发紧,站在案板前时背上仿佛压着一块磨盘,整个上半身没一点舒服地方。

    又是一盆土豆切完,胡易扶着腰走到屋外点了颗烟,岔开双脚一蹲到地,两只胳膊搭在膝盖上,尽情拉伸着硬邦邦的腰背。这种蹲姿在后来被人命名为“亚洲蹲”,是后厨砧板工作间歇最喜欢的放松姿势。

    李宝庆也转着膀子走过来蹲在一旁,他现在已经没劲头帮别人干活了,得空休息时便跟胡易凑到一起发牢骚:“妈的,这辈子的土豆全让我切完了,当年练田径也没这么累。”

    “你也嫌累?”胡易没精打采的吐了个烟圈:“你不是扔标枪的吗?不是自诩上肢力量超群吗?”

    “这俩有的比吗?切菜纯粹就是一条胳膊不停重复机械运动,投标枪靠的可是全身爆发力,腿胯腰腹胸肩臂,依次将力量传导到手上,根本不是一回事。”李宝庆难得有机会教育教育胡易,不忘及时补上一句:“真没文化。”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