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僧人却一下皱了眉,从台阶上站了起来,目中透出几分凝重的思索之色。片刻后,竟也没说跟沈独告别,便直接抬步向竹林外去。 看那方向,该是要上山。 “出事了?” 往日不空山上敲钟,都是晨昏时的钟鼓,眼下这都是天色大亮、太阳出来的清晨了,没事敲什么钟? “有些不寻常啊……” 望着僧人的背影,沈独喃喃自语了一声,末了神色却变得古怪起来:“当初我撞破千佛殿可都没人敲钟,这回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心下实在是有些好奇。 有那么一瞬间,他又想偷偷跑上山去看看情况。毕竟自己如今修为已经尽复,且还涨了一截,即便再对上那慧僧善哉,总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吧? 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可行。 “一则此刻青天白日,撞钟恐有大事发生,说不准正在议事,山上戒备森严,没有那一日好混;” “二则前夜侵入,他们怕已经有了警惕,逃也不好逃;” “三则……” 思考到这“三”时,沈独那手便抄了起来,撑着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下颌,眸底闪过几分明亮之色,却是笑了一声。 “该去试试剑了!” 倒霉了小一个月,如今好不容易恢复了修为,简直浑身舒畅,更不用说实力不跌反涨,可算是绝对的意外之喜。 正所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单单“知彼”是不够的,“知己”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所以对眼下已经暂时渡过了最大危机的沈独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去探听山上是什么情况,外面又是什么情况,而是熟悉自己全新的实力。 真正的依靠,也只有自己。 这般想着,他也不去看头顶上那禅院了,只回身走进了竹舍,打柜角取过了自己已经被洗干净的外袍披上。 免不了地,在心里面夸赞和尚一句“贤良淑德”。 但手底下半点没含糊,直接拉开了柜门,将压在最角落里的那一柄垂虹剑捧了出来。 许久没碰,上面已经沾了一层灰。 白玉似的剑身,在窗缝里透进来的那一线光的照耀下,温润而剔透,可那剑形却过于锋锐,甚至隐隐浮动着血气。 不同于其材质的平和,这剑本身,太冷太重,戾气太邪。 剑以“垂虹”为名,取“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之典,意则在“剑气如虹,垂天下首”。 在无伤刀之后,它便是他最爱、也最常用的兵器。 大约是救他的时候,将此剑捡回来,放在这里便没再动过,所以剑身上那斑驳的血迹都还在。一点一点,已经变成了难看的褐色。 可每一点,都在以当日的惨烈,提醒沈独。 他伸了手指,凝劲于指腹,只慢慢从冰冷的剑身上划过。上面所有残留的血污,都在他指腹这一股劲力下烟消云散。 眨眼间,又是那一柄令江湖闻风丧胆的垂虹冷剑。 唇边那隐约的笑意,终于真切了几分,也多了几分久违的锋锐。沈独长眉凤眼间,那璀璨得能扎人眼的锋芒,伴着那令人心惊的凌厉冒了出来。 此时此刻,谁敢说他不是—— 天下第一流的妖魔道道主?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