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圆舞,我同江海跳的第一支舞,我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似乎预示着我和江海之间,无论走多远,无论遇见多少人,但是总有一天,我们会回到原地,回到对方身边。 午夜晚会结束,我没有找到赵一玫和何惜惜,只得让江海送我回家。又圆又亮的月亮高高地挂在天边,我没有喝酒,却已微醺,我和江海并肩而行,我不时地转过头看他,再看一眼,生怕他就此消失。 我胡乱地找话来说:“joseph让买的那本《c++primer》你买了吗?” “嗯。” 我耷拉着头抱怨:“好贵啊,两百多刀,根本买不起。” “嗯,”江海想了想,“我帮你去跳蚤市场和二手书网站找找吧。” “好啊,麻烦你了。对了,周末你有空吗?说好的来美国后一起打壁球……” 我生怕他会拒绝,大气也不喘地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话。江海静静地听我说完,然后才开口说:“姜河,你不要着急,慢慢说。第一,我周末有空;第二,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吃那家日本菜;第三,我下周有一个project,所以你在图书馆都能找到我;第四,姜河,把背挺直,你今晚很漂亮。” 他说得很慢,我低着头听,听到最后一句,我一下子愣住了,抬起头看他,他也认真地看着我,我立刻满脸绯红,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还拉了拉礼服的裙摆。 江海将我送到宿舍楼下,有喝醉了的美国女孩同身边的男孩大声调笑,泳池旁还有人在吃烧烤,热情地问我们要不要来一串烤棉花糖。 江海停下来,对我说:“很高兴今夜能与你共舞。” 他彬彬有礼的样子让我想起《泰坦尼克号》里的那三名乐师,面对巨船撞上冰川的命运,只有他们静静地矗立,献上生命的最后一曲。 我用钥匙打开寝室的门,赵一玫蜷缩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手机。何惜惜在玻璃桌前,打开台灯,戴着耳机听歌。 我脚痛得快要断掉,踢掉高跟鞋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打了一个哈欠,遗憾地说:“要是有酒就好了。” “未满二十一岁禁止喝酒。”赵一玫冲我翻了个白眼,然后下定决心般丢掉手机,也走到我面前坐在地上。 “我只是说说而已,”我笑着靠在她的肩膀上,拉了拉何惜惜的衣摆,示意她也加入到我们东倒西歪的队伍中来,“毕竟这是值得纪念的一个夜晚,庆祝我们在旧金山的生活正式开始。” 何惜惜转过头来看着我,静静地说:“你知道旧金山在哪里吗?它不在当下,也不在别处,”她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它在这里。” 八年后,在我离开旧金山的那一天,我才终于真正明白何惜惜的这句话。无论是旧金山还是爱情,它们都只是我们心中的一个梦。 而等到那时,我再回想起一切开始的这一晚,想到我同江海跳那支圆舞,想到赵一玫错过的那通越洋电话,想到何惜惜本不会去参加晚会……原来命运早在最初的时候,就已经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我们。 只可惜世上从来没有如果,已经发生的,即将要发生的,都是命中注定。 03 美国大学的计分方式和国内大学有些不同,最终成绩由平时作业和两三次期中考试以及期末考试共同组成。 第一次期中考试持续了三个小时,老师发的士力架被我舔得干干净净,当我精疲力竭地回到寝室躺在床上时,赵一玫冲进来,十分妩媚地冲我抛了个媚眼,然后告诉我:“我谈恋爱了。” 我花了十秒钟来消化这句话,然后目瞪口呆地看向她。她走上来捏了捏我床头的大海豚:“来,笑一个,晚上请你吃大餐。” “有什么好吃的,”我恹恹地说,“我现在已经堕落到去subway(赛百味)点footlong(12英尺长的三明治)了。” 赵一玫冲我摇摇头:“唯美食与爱情不可辜负。” 赵一玫的男朋友叫南山,是个中美混血儿,大我们两级,长着一张娃娃脸,笑起来的时候脸颊有酒窝。他叫赵一玫“阿may”,我很喜欢他叫赵一玫时候的样子,像是一个刚刚睁眼看到这个世界的婴儿。 他们两人的相识十分戏剧性,赵一玫深夜抽风,开车去星巴克买卡布奇诺,停车的时候神志不清,把刹车当成油门,一脚撞上前方的越野车。 怎么说呢,这种事发生在赵一玫身上,我真的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南山就是那位倒霉的车主,等他走出星巴克看到站在两辆车之间垂头丧气的赵一玫时,他忍不住笑起来,走到她面前,将热乎乎的咖啡递给她,认真地说:“给你。” 恰好是一杯卡布奇诺。 “真浪漫。”我羡慕地说,“所以你们是一见钟情?” “你相信一见钟情?”赵一玫反问我。 我点点头,在那个时候,我固执地认为,一见钟情才是真正的爱情。 “他出现在你最狼狈的时候,在旧金山的凌晨一点,递给你一杯热咖啡,难道这还不足以打动你?”我冲赵一玫翻了个白眼。 “comeonbaby,女生可不能轻易被感动。” 我不服气,反问她:“那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