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老师合上文件夹,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怜悯地看着他说:“同学,男生和女生是要分开住的。” 我别过头,挪了挪自己的身体,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他不熟。 我在大巴车上颠簸了一路,肚子早就饿得乱叫,拿到房间钥匙后立刻冲到双人间里将外套和书包往地上一扔,坐在床上拆开一包薯片就往嘴里塞。过了一会儿,我的室友推门而入,我一边张大嘴巴“咔嚓咔嚓”咬着薯片一边回过头。只见一个穿着白色压缩防寒服的男孩站在电视机旁边,抬眼和我对视了片刻,然后低下头拉开凳子坐了下来。 不是,老师,您刚刚还一脸慈祥地教育我们男女授受不亲呢。 我将我的学生证从书包里翻出来,上面大大的“姜河”两个字详尽地解释为什么我会和男生分到一个房间,要怪就怪我那对认为“名字男孩子气一些才好养”的父母,可是要到二十年后他们才会后知后觉地明白“名字女孩子气一些才好嫁”这个事实。 我“咚”的一声从床上跳下来,穿上鞋子准备去找老师。经过男孩身边的时候发现他在做一道立体几何的题目,我顿时就惊呆了。 要知道,我当时的聪明仅限于上课看小说漫画不做作业也可以拿到满分,可我享受的待遇已经是隔老远校长都会笑着给我打招呼。我从来没有想过,在这样一个寒风猎猎的冬日,会有一个和我同龄的男孩在我面前神色平常地做一道棱柱体分割。 我感觉胸口中了一枪,觉得这只是一个巧合,于是停下脚步问他:“你在干吗?” 他灵活地转动着手中的笔指给我看:“计算它的体积。” 我死不瞑目,还是不肯相信地问:“这是奥赛题吗?你在上补习班?” “没有,”他摇摇头,“你不觉得很有趣吗?你看。”语毕,他握着笔在棱柱体上找到几个点,很快画出了辅助线,切割成了两个四棱锥。 我顿时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因为那一刻我竟然没明白他在干什么,这比我做过的任何一个噩梦都要恐怖。我痛苦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这才发现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深邃得可以装下一整个夜空。他的声音虽然很冷淡,但是听起来很舒服,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因为他说:“我叫江海。” 这无疑是我这辈子听过最绝望的一个回答。 江海,姜河,你听听,听听,就连名字都胜我一筹! 江海是我人生中名副其实的克星。我不得不说,小孩子的好胜心是个很可怕的东西。这次冬令营之后,我改头换面,将桌子搬到教室的最后一排,开始潜心学习数学知识。这期间,我彻底被神话,全校学生轮流趴在窗户边对我进行顶礼膜拜,除了顾辛烈那个蠢货。 顾辛烈是典型的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二代,每天保姆都要用玻璃杯给他热一瓶牛奶,可是顾辛烈大少爷死活不愿意喝,于是每天偷偷摸摸带到学校里让我喝。虽然我们不再是同桌了,可是我的抽屉里依然每天都有一杯热牛奶,一些进口水果糖和巧克力。 我不太理解他的做法,但是鉴于他考试三门总分还比不上我一门的,我将这归结于大脑构造不同。 你看,上帝给你开了一扇窗,就必定要体贴地为你关上一道门。 在我表达出对学习的热爱以后,我父母整天热泪盈眶,觉得光宗耀祖有望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