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我和顾辛烈面对面坐下来,我沉默着递给他一双筷子,一片氤氲的热气中,我已看不清他的模样。 他看着眼前这一大盘玉米猪肉馅的水饺,有些无可奈何地说:“你……” 我没抬头,也没吭声,夹了一个饺子到碗里,一口咬下去,不知道是辣椒还是醋放太多了,呛得我眼泪差点落下来。 我们沉默着吃完这顿饭,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4。99刀一袋的水饺,我们却都吃得很慢很慢。 吃完饭后,我准备收拾碗筷,顾辛烈说:“我来吧。” 我想了想:“算了,先放着吧。” 下午六点半,我们还剩下两个小时。 “公司还好吗?”他问我。 我点点头:“嗯。同组的人都挺好的,我又不争名不争利,没人把我当成威胁。” 他欲言又止,最后换了话题:“江海呢,还好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顾辛烈大概是明白了,他说:“还有点时间,一起去看看他吧。” 我愣了愣,顾辛烈和江海并不熟,因为我的缘故,他们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实际上他们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你想去吗?” “嗯,”他点点头,“算起来,我们也是校友,我叫他一声‘师兄’不为过。” 我便抓起一件外套和顾辛烈一起出门,关门的时候他在门口顿了一下。 “怎么了?”我问他。 “没什么,”他笑了笑,“只是没想到,你的屋子收拾得很整齐。” 我黯然。以前他在的时候,我从来都不肯收拾房间,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我反而勤快了许多,知道要整理屋子了。 听起来十分嘲讽,可谁又不是呢。 到了医院,我带着顾辛烈来到江海的病房。我同往常一样,掩上窗户,拉上窗帘,然后给江海病床前的花瓶里的花换了水。花瓣有些枯萎了,我心想,明天来的时候得重新买一束了。 房间里只有一张凳子,我将它让给顾辛烈,他静静地看着我做完这一系列琐事,摇了摇头:“不用。” 顾辛烈走到江海的床前,皱着眉头细细地看他,然后他回过头,对我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即使……”他顿了顿,然后柔声道,“我还是很感谢他,能够救你。” 我好像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即使我们因此而分开,即使我们因此而有了不同的人生。 我有些难受,别过头:“我知道。” 顾辛烈凝视我片刻,然后也转过头:“他会一直这样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然后又立马改口,“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我其实,”我有些迟疑地开口,大概是太久没有人陪我聊天,我很想找个人说说话,“一直在想,如果江海知道的话,他究竟会不会愿意醒过来。医生说过,后遗症的可能性很大,通常来说,颅内的血块可能导致他身体的瘫痪、记忆力丧失、思维迟钝……” 我说不下去了。 而思想,思想是江海的一切。 顾辛烈伸出手,大概是想拍拍我的头,在半空的时候他停下来,垂下了手臂。 他说:“姜河,你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以前也这样说过,姜河,你别难过,还有我陪着你一起老。 我们离开医院的时候是晚上八点钟,顾辛烈打电话告诉了出租车司机地点。医院外是一条大道,种满了棕榈树,7-11的灯光在夜里异常醒目。晚风习习,路灯一盏一盏延伸至远方,偶尔有车辆呼啸而过,就像是我们曾经有过的青春岁月。 我故意走在顾辛烈的身后,想要好好看看他的背影。 他宽肩窄腰,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肉形成一条好看流畅的弧线。我知道他身体的温度,与他拥抱时喜欢搂住他的腰,他的嘴唇柔软,吻上去就舍不得松开。 他曾经是一个,我非常、非常熟悉的人。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