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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市里的黑夜不算黑夜，是另一个白日，有的人活动才开始，树木花草才从日光给予的兴奋中脱离出来，现在又进入了日光灯照射下的疲惫痛苦中。她的手机里还没有人打电话来的消息。

    走到小区门口，慕秋抬头看了眼黑夜里到处都是的灯光，恍然生出一个悲哀的想法，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等着她的。

    一路上楼，那位陈经纪人应该还没回来，楼层里没有一点光，她站在电梯里先跺了跺脚，把声控灯叫亮，这才走出去。

    走了两步，她看见前面门口蹲着一个小小的人儿。

    橙橙蹲在门口，怯生生地抬头看她，白嫩脸蛋上全是眼泪。

    看到她探头的动作，他奶声奶气带着哭腔，叫了声“姐姐”。

    慕秋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手放在膝盖上，下意识学着他的乖巧动作。

    “橙橙，你被关在门外啦？”

    橙橙摇头，眼泪又流出来，小肉手忙着擦眼泪：“没有，我，我回来看我爸爸，可是，可是……”

    “可是爸爸不在？”她动作很轻给他蹭掉眼泪，问道。

    橙橙点点头，小小一只蹲着，哭腔浓浓，望着旁边他家的门，小声说：“外婆不让我回来，阿姨，阿姨说，我爸爸不要我了。”

    慕秋皱眉。

    “姐姐，我爸爸真的不要我了吗？橙橙很乖的，我昨天幼儿园都得了小红花！”他急着证明自己，说到小红花，蹭得一下站起来，回头翻小书包，但是没找到。

    没找到，小肉包立马就急了，站着仰头就哭，之前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声音都有点嘶哑。

    “我的小红花！我的爸爸！我爸爸不要我了！”

    “当然没有不要你，”只是不要你妈妈了而已，慕秋叹口气，把他抱进怀里，“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而已，比如你每个星期都要去幼儿园上学对不对？妈妈会给程叔叔工作，而你爸爸，也有事情要坐，只不过要去远一点的地方。”

    橙橙把小肉下巴搁在她肩头，偏头歪在她脖子那儿，抽着小嗝儿问：“就是，就是去上学吗？”

    “……对，爸爸也要上学，还要考试，考不好老师就不让他回来了。橙橙在这里多久了？妈妈知道吗？”

    橙橙小脑袋往她脖子边上缩了一下，闷声闷气地说：“妈妈不在，外婆，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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