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一个一开始就天赋异禀的画家,能够画出好看而灵动的眼睛。他是个完美主义者,在追求水平的路上越走越深。他凭借这个赚了很多钱,还开了这家用来展示画作的长廊酒店。可是有一天,这个画家灵气耗尽,居然完全画不出让他满意的眼睛了,所以他画了一张又一张缺乏眼睛的画,还去医院看这个心理疾病。但是看病没有用,他不仅没有痊愈,还越来越画不出来。可是后来,十年前的七月三日,他找到了重新画出眼睛的方法,他痊愈了。” 画室里,肖像画上的女医生微微歪着头笑着看向前方,神情温婉,眼神柔和。和证件照里的她一样,一眼便能看出她是个耐心十足、脾气好的好医生。 他看着这幅完美的画作,却只觉得脊背生寒。 “而这个方法……”燕危语气愈发缓慢,“就是挖眼填画。” “他将医生约来酒店,把她的眼睛挖了出来,画出了这幅完完整整的女医生肖像画。服务员不是第一次收拾尸体,也没有收拾第一个死在酒店大堂的玩家的尸体,那是因为服务员打扫的是画家挖了眼睛的尸体。他打扫的第一个尸体是女医生的,打扫的第二个尸体是被画家挖掉眼睛的玩家——那个长裙女人。” 燕危转过头,看了一眼长廊另一处的一号房的门口,在这样危险而诡异的情况下勾了勾嘴角,“五个房间,我们进来的初始玩家有九个,一开始大家就问过,如果第一个玩家没有死,玩家人数是单数,服务员该怎么分配房间?” “现在我猜测,这个副本一开始的安排是一个人住在一号房,剩下八个人两两住在二号房到五号房,一号房就是女医生被挖掉眼睛并且死亡的地方,她才是第一个死者。加上她这个原本就处于副本里的死者,一共十个人,五间房。只不过因为我们一开始就死了一个人,所以一号房不需要人入住了。” “我天……”高明咽了咽口水,抓起袖口擦着额间的冷汗,“你说的这些,逻辑上完全说得通。我虽然现在多少能猜测到挖眼睛的事情,但是服务员和一号房的细节我一点都没想到。所以我们的危机就是这个画家化作的厉鬼会从画里爬出来,挖玩家的眼睛来填画?” 燕危轻轻点头,皱眉道:“我觉得——” 他嗓音一顿。 狭长幽深的长廊上,细碎的风不知从何处吹来,给燕危没有被裤腿包裹的脚踝带来一丝凉意。 燕危骤然感觉如芒在背,暗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这种感觉比第一日和服务员在长廊上行走时,那被窥探的感觉还要森凉。 他猛然转头,看着后方空荡荡的走廊,却只瞧见长廊上镜面与肖像画相交,交映出数不胜数的女人画像。整个长廊寂静空旷,除了他们三人,再无任何人影。 那种感觉也突然消散了。 可燕危一转回头,后侧被人窥探的感觉骤然又冒了出来,幽凉的感觉仿佛趴伏在他的后颈处一般,如影随形。 他还没开口,晏明光便察觉到了不对劲,简洁道:“这里危险,回房谈。” 燕危低声,用只有晏明光能听到的音量说:“我可能被盯上了,不过我身上有debuff,应该怎么样都逃不掉。” 只不过……他还有时间,而且今晚12点前,他还处于不死状态,斡旋的余地还很大。 就算遇到了鬼怪,燕危也相信,他也能周旋。在副本里的难题都一定有答案,只要有答案,那就有机会,他就能想办法找到。 在这样诡谲的环境下,燕危居然笑了笑,忽视了那种后背有什么东西的感觉,耸了耸肩,“走。” 三人直奔燕危和晏明光的五号房而去。 可刚走出电梯,还未进门,三人的脚步纷纷一顿,目光落在了长廊的一处。 燕危站在房门前,侧着头,凝视着已经完全摆好的垃圾桶,只觉得身后的寒意愈发迫人。 他对高明说:“早晨下楼的时候,这个垃圾桶是倒下来的,旁边还有两个被挖掉眼睛的娃娃。” 房门前,晏明光淡然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房间里血手印没有了。” 燕危心头一跳。 长裙女人的尸体,他们好歹是亲眼看着服务员拿走的。画面虽然让人心底生凉,但好歹是亲眼所见。有的时候,看不见的未知比看得见的血腥来的恐怖的多。 这种不知何时消失的痕迹,才更让人冷汗涔涔。 高明也觉得这样的情况着实有些瘆人,他扯了扯燕危的手,说:“要不我们还是先进屋吧……这外面都挂着画,还是房间里更有安全感一点。” 燕危点头。 他还是仔细地端详了一眼恢复如初的垃圾桶,确认再没有遗漏任何细节之后,才同晏明光和高明回了房间。 一进屋,燕危便迅速关上了房门。 他走到书桌前,拿起便签纸和笔,边把线索整理下来,边道:“挖眼填画这件事情应该没有疑虑了。但是早晨我们起来之后看到的痕迹都没了。自然消失的可能性不大……毕竟我脖子上之前也有血手印,触感不是假的。应该是服务员清理掉了。清理掉的娃娃和血手印……” 高明没太当回事,说:“我之前几个副本,这种鬼怪痕迹相关的东西,一般都是楼内某个boss或者npc会清理。这是好事,如果是楼内规则自动复原的,那反倒代表着这其中有别的规律需要我们发现。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阶梯的线索,如果这个副本的危机是鬼怪挖眼填画的话,阶梯是什么?我们要怎么应对才能通关?……燕危?你在想什么?” 燕危没有说话。 坐在椅子上的青年微微往后一靠,将手中的纸笔随手一扔,双眸沉然地望着前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掏出口袋里的硬币,随意地在手中抛了一遍又一遍,脑海中回想着进入副本以来的一切。硬币一次又一次地落在他温凉的掌心上,墙上的挂钟一点一点往后挪去,时间在滴答声中缓慢流逝。 这是燕危的习惯。 他不是一个喜欢稳定的人,经常在形形色色的地方游走,兜里总是备着些零散的钱方便当小费,久而久之,每次思考且手头没事做的时候,抛一抛硬币反而能让他思维更加轻松。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