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南易把中年人引进车厢,又和高铁说了一句,然后就关上包厢的门。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冼为民,农民;这位是红豆,我家的小公主;我叫南易,村会计。” 南易没必要报假名,有心的话,从高铁那里就能把他的名字问出来,他自己藏不住,冼为民的名字也就没必要藏了。 中年人颔了颔首,说道:“你们好,我叫曹特勒,胡清人,推销玻璃的。” “呵呵,老曹,过来坐,那边的床位是小公主的凤辇,别人做不得。”冼为民笑着招呼道。 “装什么文化人啊,凤辇那是皇后坐的,红豆的顶多叫棕檐子。老曹,你随意,包里带杯子了吧,尝尝我的茶叶。”南易从桌子上拿起一罐茶叶摇了摇。 “带了,出差怎么可能不带茶杯。” 曹特勒把他的包放在地板上,坐在冼为民边上。 “那去涮一涮,换新茶,正好热水瓶里的水刚打的。”南易嘴里说着,心里面却在点着名单,未来的商界名流,他已经遇到好几个,眼下又加上一个。 说他自信也好,自大也罢,不管见着谁,南易都很坦然,从来没有什么膜拜的想法,有的只是不动声色的观察,顺便考量一下对方的手套白不白。 “等一下好了,我茶杯里的茶在车站刚泡上的,倒掉可惜了。”曹特勒说着,从包里把自己的茶杯拿了出来。 “既然是新泡的,那就先喝两泡,老曹,我和为民平时随意惯了,叫你老曹你可不要介意,你要愿意,直接叫我小南。” “不介意,不介意,叫老曹好,亲近。” 曹特勒六十年代初就跟着自己父亲走南闯北的做小买卖,倒烟丝、贩水果、种木耳什么都做过,是一个老投机倒把,人情世故早就被锤炼的炉火纯青,能坐进软卧的人物不结交,还结交谁? 南易也很乐意和曹特勒亲近亲近,这位发家可比他早,人家75年就已经有好几万身家,他77年还在下海摸尸呢,见着老投机犯,怎么也得敬三分。 “老曹,你推销什么玻璃啊?” “水表上的玻璃,不好卖,我在沪海跑了好几天,一片玻璃都没卖出去,虞城那里有两家水表厂,我打算去跑跑。”曹特勒说话的时候,脸上满是苦涩。 “水表玻璃啊,玻璃我也不懂,不过水表玻璃见过,做起来应该没什么难的吧?是不是随便哪个能造玻璃的厂都能做?” “不是全部,但也差不多,技术上不难,只要改变一下生产方向,哪家玻璃厂都可以做。” “乡镇企业?” “是啊,镇上的一个小厂,被我承包下来做了。”曹特勒淡淡的说道。 “失敬失敬,老曹还是位厂长啊。”南易惊讶道。 “别提了,今年的承包费都没做出来,别提挣钱了,愁啊。” “老曹,在沪海好几天,就没去桑塔纳瞧瞧?” 南易提到桑塔纳,曹特勒顷刻变得很兴奋,“当然去看过,还听说桑塔纳在攻坚零件全面国产化。” 得,既然已经去过桑塔纳,还知道“全面国产化”,南易估计这会曹特勒已经动了做汽车玻璃的念头了。 唉,一个引路人的名头丢了。 “桑塔纳忒他妈贵了,车子没比丰田小轿好多少,价格却相差十几倍。”南易故作义愤填膺的说道。 “不能这么比,桑塔纳刚刚起步,不管是工厂的投资,还是研发成本,都要比非常成熟的丰田高上不少。我相信,等技术成熟了,桑塔纳的价格肯定会降下来。” 曹特勒提出他的不同见解。 “嘿嘿,希望吧。” 南易就不信躺着能大把搂钱的主,肯坐起来;骂骂咧咧也有人上杆子送钱的地儿,会主动招呼一声“欢迎光临”。 只有遇到生存危机,老太爷才肯从天上下来接接地气,才会嘴里欢迎,心里骂娘,痛批时代变了,怀念好年景的时候,日子过的多畅快。 是啊,好年景呐,买的往卖的兜里塞红包走后门,能不好么。 接着,曹特勒没提起汽车玻璃的事情,南易也就不提,两人有的没的瞎聊了一阵,就先歇上了。 南易和范红豆拿了个本子,画起了五子棋,曹特勒爬到上铺小憩,冼为民拿出一本日文的经济类书籍品读起来,整个包厢只有偶尔的咯咯笑声。 南易被范红豆智商碾压,只赢了头盘,接着就都是输。就连他的绝招八卦阵都使出来,可刚画了三个圈圈,就被范红豆的三角形坏了阵型。 想不通,南易想不通,当初他在联众世界的五子棋圈子里可是有一号的人物,靠着高超的棋艺,可是有好几个妞约他上聊天室聊天呢。 输了三十七盘后,南易已经认清了自己,在范红豆面前,他的五子棋水平就是战五渣。 于是他化身裁判,直接掀桌子,“不玩了,红豆,以后你要是再玩五子棋,我就打你屁屁。” “嘻嘻嘻!” 南易摇了摇头,走出包厢,去盥洗台洗了一把脸,心情极度郁闷。 想他上辈子自认玩的还不错的项目,到了这儿,全都被人碾压,什么篮球、足球、乒乓球、羽毛球、五子棋、跳皮筋,都有人能克制他。 还好,象棋还保持着不败的战绩,可也没什么好骄傲的,他就只跟一个自认为高手的臭棋篓子下过。 “唉,除了种地,自己没有一样能称得上是高手。” 南易郁闷了一会,又马上抖擞了精神,他想到自己好像挣钱能耐还行啊。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