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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牧借着手电，觉得光头整个人脏兮兮的，身上也有股多日不洗澡的怪味。

    可下一秒他就没想那么多了。

    他看到了光头瞬变的那张脸，几乎就要抑制不住惊骇，瘫倒在地。

    那是张愤怒到扭曲的脸，他根本想象不到一个人有多愤怒才会露出那种表情。

    光头开始咧嘴狂骂，说着许多刘牧根本听不懂的脏话，听得懂的话骂得更是难听至极。

    他就这样对着空无一人的楼道嘶声狂吼，对着空气发泄着自己的暴戾，脸上青筋暴露，比真鬼还可怖。

    刘牧在吼骂声中忽然有些恍惚，然后便是有种头晕晕的天旋地转的感觉，空气中仿佛有一团烟雾般的东西逐渐消散，待他晃了晃脑袋定睛一看，上方的楼道再不见了永无止境的楼梯，而是整个老楼的顶层——六楼。

    那个光头扭头看他，露出有些歉意的表情：“声音是大了点，我听说遇到鬼打墙就要死了命去骂鬼，活人阳气足，只要声音够大表情够凶就能把鬼骂退了。”

    刘牧仍是对刚才那张狰狞的脸无法忘怀，他颤着手把手电递还给他，勉强露出一个笑脸，心里琢磨着同样都是听说，别人的听说就靠谱许多，但那种愤怒和震天的骂声......

    让刘牧许久仍处于恍惚和惊悸之中。

    倘若真的有鬼，能被他不同寻常的戾气骂退真是一点也不奇怪。

    “这种事情也真是玄乎了。”

    两人上定六楼后，光头皱着眉感慨，忽然想起了什么：“你是找你朋友？601的？”

    “呃......对。”

    刘牧忽然想起还得解释这茬，头又大了几分。

    “你是他什么朋友？”果真，光头闻言又露出狐疑的表情。

    “远方的亲戚，我不是本地的，几年没见了，这次过来主要就是......”

    刘牧一边说着一边露出窘迫的表情。

    他自认自己的演技发挥得还可以。

    “噢，理解，理解。可他已经离开几周了，说是出趟远门，你这下是白跑了。”

    见光头这么容易就相信，刘牧一边放下悬着的心，一边假装露出遗憾的表情。

    “哎，兄弟，这楼出了这门子事，我都感觉有些邪乎，要不你来我家坐一会儿吧，咱们喝点酒压压惊。奶奶的，看来我也得抓紧搬走了......”

    “额，这么晚了不太方便......”

    刘牧泪流满面，你知不知道我是个小偷？没什么事就赶紧放我跑吧，我不想压惊，下次我他妈绝对不跑来这鬼地方了。”

    “说白了，兄弟我有点怕......”

    尼玛，刚你那副凶相都把我尿都吓出来几滴，你说怕鬼？

    “那好吧。”

    坐会儿就走，绝不多留。

    那人别过了头，脸埋在楼灯外的一片阴影之中，开始摸索起钥匙。

    “坏了。”那人一拍脑袋：“说实话刚才我以为楼道里有人发了心脏病什么的才闹的这动静，出来地急，钥匙带错了......”

    他作出懊恼的表情，一面掏出来一把601的钥匙。

    “这把钥匙是他出门前寄放在我这里的，我和他也是几年邻居了，让我隔三差五给他屋子透透气什么的。”

    “哎，明早我找个开锁的，要不咱俩就先进他屋子里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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