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自此,武安君与应候交恶,发誓与其老死不相往来。” 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自内侍小高子口中缓缓道出。 咸阳宫大殿前,范雎看到这副画面,直接瘫软在地。 “王上,这,这……” 范雎嘴唇颤抖,想要向秦王嬴稷解释,可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范雎很了解自己,如果白起真的能在长平之战上获得如此大的功绩,而后有使者出言蛊惑,自己定然会上当! 嬴稷依旧没有说话。 画面里,蒙骜面沉如水,咬牙切齿道:“没错,武安君也是在那时,肝火攻心,身体最终垮了下来。” 听完小高子的讲述,年轻的秦王脸色煞白。 “荒谬,荒谬,一派胡言!此等辛秘,一长平之战的老卒都知晓,为何朕贵为王室,却丝毫不知?” 年轻的秦王恼怒道:“难不成先王麾下的情报暗谍,都是瞎子吗!” 大秦拥有七国第一的谍报机构,暗探却遍布天下。 可以说,只要当代秦王愿意,七国中的任何消息,都能在第一时间摆到咸阳宫的王案之上。 范雎贵为大秦相邦,与敌国奸细私下接触,昭襄先王又怎能不知? “大人息怒,小的这也是从老卒口中闲聊得知,未必就是真相,听听便好,当不得真。” 小高子额间渗出微微细汗,立马转变话锋,求生欲极强。 两相对比,蒙骜就硬气许多。 他冷哼一声,道:“身居高位之人,本就难以听到真相,怎么就当不了真?” “老赵,淡定。” 年轻的掌柜适时开口。 “看待任何一个历史人物,都要从正面与反面两面来看,秦相与秦贼,二者并不矛盾。” 掌柜倒是很平静,淡淡道:“自古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应候范雎为了晋升大秦相邦的位子,肝脑涂地,为秦国强盛做出了巨大贡献,这确实是不可否认的。”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为了保住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邦地位,而做出一些损害我大秦利益的事。” 说到这,掌柜双眼微眯,幽幽道:“更何况,你觉得昭襄先王,当真不知范雎与苏代私下会晤吗?” 年轻的秦王一怔,当场愣住。 有七国第一的情报机构的存在,昭襄先王必定清楚此事! 那掌柜为何又要这么说,难道意有所指? 蒙骜若有所思,沉声道:“掌柜的,您的意思是说,应候所为……其实是得到了昭襄先王的默许?” 掌柜端起酒杯,似笑非笑道:“欸,老孟头,我可什么也没说,这都是你自己猜的哈。” “来,走一个。” 有时候,默认本身,便就是一种态度。 咸阳宫前,范雎扭头看向秦王嬴稷。 嬴稷却理都没理他。 金榜上的画面,仍在继续。 “请。”蒙骜端起酒杯,失魂落魄的附和一声。 蒙骜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即便是面对喜欢了数十年的美酒佳肴,如今也提不起兴趣。 “掌柜的,朕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区区几城,割地求和,又怎能和偌大赵国相提并论?” 年轻的秦王眉头紧锁,疑惑不解。 “更何况,根据史料记载,韩赵两国出尔反尔,嘴上说着答应割让七城,可实际上待秦军退出邯郸地界后,当即便撕毁盟约,拒不承认。” “昭襄先王统御大秦数十载,不知道应候与敌国奸细私通也就罢了,若是知道,又怎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掌柜的笑而不语。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赵文正的问题,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 “老赵,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的帝王心术吗?” 年轻的秦王点点头,极为推崇道:“自然记得,易兄有关帝王心术一言,振聋发聩,特别是那一招分职弱权。借力打力,如同醍醐灌顶,令文正茅塞顿开!” “你还记得就好。”掌柜的挑了挑眉,笑道:“昭襄先王此举,用的也是帝王心术!” “此言何解?” 赵文正愈发迷糊:“难不成,昭襄先王早就得知武安君有二心,宁愿舍弃赵国,也要借由应候之手,削弱武安君的权力?” “黄口小儿,口不择言,荒唐!” 赵文正话还没说完,蒙骜猛地一拍桌子,瞠目怒视,怒道:“白起将军的为人,别人不知,老夫还能不知?” “武安君若是志在谋反,何必独自一人背负天下骂名,亲手坑杀赵军四十万!” “自古杀降便是大忌。 长平之战大胜,武安君擒杀赵军主将赵括,谎称劝降,最后却坑杀了手无寸铁的四十万赵国降军,留下千古骂名。 作为秦军主将,武安君大可不必如此,但他依旧这么做了!” 蒙骜的举动极为反常,甚至以上犯上,当面顶撞年轻的秦王。 他仰面长啸一声,老泪纵横道:“武安君为何如此? 因为武安君知道,只要坑杀完这四十万降军,赵国便只能苟延残喘,纵使有争霸之心,也再无与我大秦争霸之力! 这便是武安君白起,这便是我大秦军神白起啊! 舍一己之名,成大秦万世基业!” 蒙骜提起面前的清风佳酿,将剩余的酒液,仰头骨碌碌一口喝尽。 “大人,您喝醉了。” 小高子想出声制止,却被蒙骜一把推开。 “不,我没醉!” 蒙骜跌跌撞撞站起身来,自嘲笑道:“只可惜,武安君未逢明君,恰遇庸主。 掌柜说得对,可惜武安君一生无败绩,却死在一场自己从未参加过的战争中! 这场战争,便是没有硝烟的朝堂! 吾辈武将士卒,一门心思放在怎样征战沙场上。论勾心斗角,又总能比得上那群黑了心的文臣? 又怎能斗得过……心怀猜忌的君主……” 说着说着,蒙骜高亢的嗓音,越来越小。 最后只听嘭地一声。 酒劲上头,满脸通红的蒙骜,一头醉到在酒案上。 内侍小高子面白如纸,惊慌失措,朝秦王请罪道:“大人,孟大人喝醉了,口不择言。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