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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最终，凌司辰还是忍住没讲出来，摸了摸他的脸，牵着他的手道，“来，爸爸带你去吃饭。”

    饭厅里香气四溢，饭桌上摆着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有螃蟹，有大虾，有海鱼，还有一碟甜酸凉拌脆青瓜，都是她喜欢吃的。

    记得当年他每次下厨做饭给她吃，她总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叫他给她拨虾壳，拨螃蟹，挑鱼刺，有时甚至懒得连汤和饭都要他给她添，如果他拒绝，她就说吃饱了，不想吃了，因为她清楚他想她吃多多的，想把她养得胖胖的，这样宝宝也会长得好。

    而每次她小计谋得逞，都露出慧黠淘气的表情，他看在眼里，没有点破她，继续顺着她的意愿，只要她开心就好。

    在她来之前，他想好了各种画面，虽然也想到，她可能还生气，可能会板着脸不理他，甚至为了顾及康康而敷衍吃一点，但真的没想到，她直接走了，留下她对他深深的恨意，连儿子都不顾了。

    “康康，对不起。”看着身边天真无邪的小人儿，凌司辰不自觉地道出歉来。

    小家伙碗筷一停，抬头看着他，道，“爸爸，你怎么无端端跟我道歉？是因为干妈走了吗？没关系的，干妈有急事嘛，当然应该先去办那个呀，再说这又不关你的事，你别自责，我已经长大了，知道要体谅大人呢。”

    凌司辰内心顿时更加被深深的愧疚和后悔吞食，他不禁再次想起她说的那些话，她说得没错，当时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应该舍弃儿子，康康幸运，得以活下来，但万一活不下来呢？

    所以，他对不起的不仅仅是她，还有康康。

    可他又没法直接跟小家伙讲这些，只能一个劲地为小家伙夹菜，无微不至地伺候小家伙吃饭。

    同一时间，顾书瑶正在帝都某个公园坐着摩天轮。

    刚才从那里离开后，她沿着大街游荡起来，一边走，一边想起很多往事。

    还以为，这些事都封尘在脑海深处，再也不会出来，却原来，很多事她终究放不下。

    是啊，她那么恨他，又怎么会放下这些事！

    她比想象中还恨他！

    只不过，这四年一直被压着，今天才彻底地爆发出来。

    而她发现，说出来的那一刻她整个人舒服多了，就像压在肩膀上的一座大山忽然被移走。

    记得以薰问她，还爱不爱凌司辰，肖诺也问过，邱泽宇也问过。

    而今天，她似乎已经找到确切的答案。

    原来，爱真的可以消失。

    当你被一个人伤得体无完肤，痛不欲生，你还怎么去爱这个人，那不是犯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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