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说,因为他想她了-《霍律师,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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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予转眸看了看,她是躺在卧室里的,但她不记得自己回了卧室。
她掀开被子下床,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往门外走去。
别墅里静悄悄的,外面下了一整夜的雪,她往落地窗外望去,厚雪积压,只有银装素裹的一片白,是纯净的世界。
别墅里留下的仆人正在扫雪,扫出了一条方便行走的小路。
苏予往二楼的客房走去,连着开了几间房的门,都没看到其余三人的身影。她忽然想到什么,推开卫生间的门。
苏予沉默了一会儿,过了半晌,无奈地笑了笑。
林羡余和陆渝州正互相抱着,横七竖八地躺在浴室的地板上,最搞笑的是,他们身上盖着厚被子,脑袋下面还枕着枕头,睡得一脸满足。
大约是听到了推门的声响,两人皱了皱眉头,睫毛轻轻地动着,过了一会儿,睁开了眼睛。
林羡余先看到陆渝州,陆渝州也看到了林羡余。
他们的脸在彼此的眼睛里都是放大的。
林羡余像是没反应过来,对着陆渝州笑起来,还打了个招呼:“嘿,好兄弟。”
陆渝州也“嘿”了一声。
然后,两人的目光都顿住了,早已停止思考的脑袋慢慢地转动,林羡余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看了看被子,又看了看陆渝州。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呆滞地问。
陆渝州脑袋一蒙,愣怔了好一会儿,慢吞吞地反问:“来谈谈相关法律风险和接下来的解决方式?”
苏予靠着门框,已经听不下去了,眼睫半垂,唇畔含笑,手指轻轻地敲了敲门板:“两位,能不能先看一下你们在哪里?”
林羡余:“……”
陆渝州看了半天,发现自己躺在厕所的地板上,即便苏家的厕所豪华得跟起居室似的,他也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
霍燃就在楼下,几人下去的时候,他已经做好早餐了。几人各自落座,陆渝州喝了一口刚打磨出来的豆浆,感叹了一句:“精致男孩的生活。”
林羡余直接问霍燃:“昨晚那床被子,你给我们俩盖的?”
陆渝州故意老大不高兴地讽刺:“好兄弟,还怕我躺地上感冒了。”
霍燃抬了抬下巴,示意苏予吃他剥好的水煮蛋,慢悠悠地道:“不是。”他继续道,“是陆渝州搬的,阿予昨天也喝醉了,我在照顾她,渝州说他可以照顾你,但我没想到的是,他自己也醉得差不多了。我安顿好阿予后,你们俩已经在浴室的地板上盖着被子睡熟了。”
“还是不是兄弟了?”陆渝州大骂。
林羡余也愤愤不平:“我早上醒来的时候,手上还捏着一块抹布,难怪厕所那么干净,敢情我喝醉了,洗了一夜的厕所。”
苏予没忍住,笑了起来。
几人正吃着早餐的时候,林姨带着大包小包回来了,她看到林羡余一点都不惊讶,但惊讶的是,屋子里还有另外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正低垂着眼睑,卷了一个小小的蛋饼,塞到苏予的嘴里,苏予反倒睡眼惺忪,张嘴就吃掉蛋饼,这人是霍燃。
林姨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她的大小姐最近正是为了这个霍燃,又和家里闹翻了,却没想到,她才一个晚上不在,大小姐都把人领回来过年了。
霍燃先看到林姨,手上动作微顿,然后抿了抿唇,不慌不忙地放下手里的东西,站了起来,礼貌地笑着叫道:“林姨。”
他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对苏予来说有多重要。
林姨回过神,和蔼地笑着:“你们来了啊,昨天晚上你们陪着阿予过年吗?幸好还有你们,我担心了一个晚上。”
苏予这才发现林姨回来了,她转过头:“林姨,你怎么回来了?今天还是你的假期啊。”
林姨走进来,笑着嗔怪:“我哪里放得下心,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过年。何况我在家里待着,也就那样,心里还总念着你一个人会不吃饭,又或者胡乱吃,干脆就直接过来了。”
她把东西放下,就要去厨房,絮叨道:“等会儿你们几个年轻人要去哪里玩?去拜年吗?外面下了大雪,还挺冷的,记得多穿点。”
苏予笑了,无奈地站起来:“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会记得吃饭。今天你休息,不要去厨房了。”
林姨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有些模糊:“我带了汤,正好给你们几个下面条,大年初一,当然得吃面条。”
林姨做的面条是比较细的,是她为了迎合苏予的口味,特地做的手工细面条。大学时期,霍燃也曾学着做这样的面条,几次都不太合格,最后终于合格了,苏予却早已经不在他身边。
吃完早饭,苏予劝林姨休假回家,可林姨说什么也不肯。
林羡余咬着苹果:“林姨,你别担心阿予了,我会陪着她。”
林姨不同意:“这大过年的,你妈不会同意你一直在外面的,昨晚又胡闹了,等会儿赶紧回去。”
陆渝州由于昨晚一夜未归,手机又没电,刚刚一充上电,就被陆妈妈打爆了电话:“陆渝州,大年夜吃完饭,你去哪里了?居然敢一夜未归?是不是又去蹦迪了?参加那什么万人蹦迪大会?你胆子肥了啊!那万人蹦迪大会,去的都是‘富二代’,你这个‘穷三代’跟着去凑什么热闹?”
陆渝州一边快速地穿上大衣,一边插科打诨道:“也不只有‘富二代’。”
“那还有什么?”
“想勾引‘富二代’的人。”
陆妈妈被气笑了:“你快滚回来,家里来人了。对了,你给我穿得体面好看点,要是表现得好,我就不打你了。”
陆渝州用脚趾想,就知道这是家里养肥的老母猪可以送去相亲的前奏,偏偏他还没勇气反抗,嬉皮笑脸地带上自己的东西,就滚回家了。
陆渝州走后没多久,林羡余也被家里的电话急急地召回去了。苏予瞥了一眼站在落地窗前低声打电话的霍燃,眨了眨眼,心里明白,霍燃大概也得回乡下了,毕竟霍奶奶还在乡下等着他呢。
不过,昨晚他们能够一起跨年,她已经很满足了。
霍燃挂断电话,苏予笑道:“是霍奶奶吗?你也该回去了,昨天晚上你应该跟她说清楚情况了吧?不然她一整晚该多担心啊。”
霍燃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的车钥匙还放在苏予的房间,苏予踩着拖鞋上楼,轻声道:“我去拿你的车钥匙,还在二楼。”
霍燃没吭声,跟在她的身后,身躯挺拔又俊秀。
苏予推开卧室的门,一眼就看到了床头柜上的车钥匙,她抿了抿唇,拿上钥匙,心里忽然生出一些不舍和失落,大概是和昨晚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家都要走了。
她转过身往门外走去,霍燃正走进来。
苏予的胸口起伏着:“你是现在走吗?”她把车钥匙递给他,“今天路上积雪严重,你开车要小心一点。”
霍燃探手接过钥匙,低头看她的脸,笑了笑:“嗯,初三我就回来了。”
他像有什么话要说,又什么都没说。
他转身要走,再不走,只怕他也要舍不得走了。
苏予却忽然抱住他,她浓密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然后她仰头看他,眨巴着眼睛,睫毛像一把羽毛小扇。
她什么都没说,但是她的不舍谁都能感受到。
霍燃转过身,低头捏住她的下巴,去寻她的唇,轻轻地含住,一下一下地吮吸。
有阳光透过拉开的窗帘照射进来,光柱里的尘埃起起伏伏。
终究,两人还是要分离的。
苏予抱着霍燃亲了一下,想了想,分开后又亲了一下。
“难怪你最近都没问我爸爸的态度,我还以为你那么淡定,都不在乎了,原来是有阿晟这个内奸。”
霍燃微微一笑。
苏予还是舍不得他,低声说了一句:“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
苏予是一时冲动,没有及时地听到霍燃的回应,那股冲动也慢慢地冷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这才发现霍燃的脸离她很近,一双漆黑的眼睛里全是浓得化不开的笑意,让她的心跳又快又乱。
他低笑着应了一句:“好啊。”
苏予坐在霍燃的车上,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似乎太冲动了。
她这是要去霍燃的老家过年,要同霍燃的家人见面,有种双方感情定下来,去见家长的感觉。她记得,当年的霍奶奶并不喜欢她,她也记得霍奶奶跟她说过的话。
但转念一想,她和霍燃一起回乡也挺好的,或许霍奶奶就接受她了呢?
她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她想起什么,睁开眼睛,转头看霍燃:“霍奶奶会不会觉得,我突然上门不太矜持?”
霍燃失笑:“不会。”
苏予却一点都没有得到安慰,抿了抿唇,重新闭上眼睛,安静了两三秒钟,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苏予在路上就睡着了,霍燃开车很稳,回霍庄的路比较颠簸,他就怕会吵醒她。
车子停了下来,苏予睁开了眼睛。霍燃下车,取下苏予的行李,正好苏予从副驾驶座上下来,他看出了她的不自在。
大年初一,村庄比起苏予上次来的时候要热闹得多,各家各户的门口都张灯结彩,纷纷开着门,以示欢迎邻里拜年往来。
乡下也比城里冷,空气凉入骨髓,冷空气在肺里流窜,倒也让人清醒了几分。
农村的道路上没有撒盐,所以下了一场雪,道路上有些地方结了冰。
霍燃叮嘱她:“你小心点,别踩到结冰的地方,容易摔倒。”
“嗯。”苏予轻声应道。
大年初一,是村里人难得不用下地干活的休息日,许多人都围在某一户人家的院子里打牌闲聊。村里车少,所以霍燃的车子一进入村庄,就被不少人注意到了。
有人认出霍燃,转眼又看到从霍燃的车上走下来一个漂亮的女孩,那人眼睛一亮,打趣道:“阿燃,带媳妇回家啦?”
霍燃顺手握住苏予的手,笑道:“嗯。”
“城里姑娘啊,漂亮,阿燃出息了啊!这下你奶奶要高兴了,终于盼来了孙媳妇。”
“我都说阿燃这么优秀,肯定有女朋友了。”
“那齐家那丫头……”
最后一个话还没说完,就被旁人撞了一下手臂,剩下的话也吞进了喉咙里。
周围的邻居都笑着盯着苏予。
苏予的掌心不自觉就湿了。她从很小的时候就习惯被众人注视,没露过怯,现在却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她和他的手紧紧地交握着,她转头冲着大家微微一笑。
临进门前,霍燃停住脚步,看到她紧攥着的手,他笑了笑,认真道:“苏予,没什么好紧张的,我带你见家长,如果奶奶不接受你,我的家人不接受我喜欢的人,那是我应该去担忧和解决的问题,而不是你,就好比你也一直在做你爸爸的思想工作一样,对吗?”
苏予刚要说话,却没想到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正是霍奶奶。
霍奶奶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安静地看了苏予和霍燃一眼,淡淡地道:“来了就进来。”
屋子里的人还挺多的,有几个笑眯眯的老太太,也有几个中年妇女和中年男人,他们听到声响,都抬头看着苏予和霍燃,目光带着打量。
苏予知道霍燃家里有他姑姑一家人,但不知道屋里的哪个人才是他姑姑。
霍奶奶叫霍燃和苏予坐下,霍燃微笑地对着在场的人打招呼,苏予其实挺不好意思的,于是也跟着叫人。
这些人里面有霍燃的姑姑,其他大部分是街坊邻居,还有几个是霍奶奶的姐妹。
霍燃微笑:“这是我的女朋友,苏予,也是律师。”
几个老太太乐呵呵的:“那你们很般配啊,什么时候结婚啊?你也到年纪了,该结婚生子喽,你奶奶等着抱重孙子呢。”
霍燃只是微笑,不怎么说话,大家调侃了一会儿,也就到了吃饭的点。没一会儿,人群就散掉了,三三两两结伴回家吃饭了。
霍姑姑正在厨房做饭,霍奶奶一直没有说话,戴着老花镜,正在织围巾。
霍燃说:“奶奶,阿予给你带了礼物……”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霍奶奶冷淡的嗓音就响了起来:“我一个老太太什么都不缺,谢谢她的心意,礼物就不必了。”
霍燃的眉头轻轻一皱:“奶奶。”
霍奶奶手上的动作停了停,她抬起头,看了看霍燃:“昨天大半夜的,你开车去她家了?”霍奶奶的语气不是很好,似乎还冷笑了一下,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没被她爸爸赶出来?还是已经被赶出来了,你在车里等了一晚上?”
这时候,霍姑姑的嗓音从厨房传了出来:“阿燃,快进来帮姑姑端饭。”
霍燃眉头微拧。
他握了握苏予的手,沉默了一会儿道:“奶奶,我和阿予先去帮姑姑的忙。”
“你去端菜。”霍奶奶面无表情,“她留在这儿。”
霍燃还想说什么,霍奶奶冷淡道:“她会端菜吗?她是客人,千里迢迢来到村里,难不成还要让她去干活?你也不用怕,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我一个老太太,又能对她怎么样?”
霍燃不放心,反倒是苏予侧头对着霍燃浅笑了一下:“你去吧,我陪奶奶坐一会儿。”
客厅里就只剩下苏予和霍奶奶了。
霍奶奶只看了她一眼,就重新低头继续织围巾,她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手依旧很巧。
空气很安静。
农村没有集体供暖,屋子里只摆放了一个铁炉子,苏予盯着铁炉子里面烧得通红的煤块,红色的火苗跳跃着,有黑色的煤烟冒出,将一旁的墙壁熏得黑黄。
苏予已经脱下大衣,但还是觉得热,一股股热气扑面而来,她戴着隐形眼镜,眼睛有些发干。
“你长这么大,没见过铁炉子吧?”
苏予一愣,说:“我知道铁炉子。”
霍奶奶抬起头瞥了她一眼:“是看新闻里知道的吧?哪里哪里烧铁炉子造成人中毒吧?”她顿了一下,“放心吧,今天没事,开着窗呢。”
苏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静了一会儿,霍奶奶又问道:“你上次和阿燃来过这里了?”
“嗯。”
“你大过年的来这里,你爸知道吗?”
苏予迟疑了一下。
霍奶奶就笑了:“你爸不知道是吗?你偷偷溜出来的。等会儿吃完饭,我就让阿燃送你回去,你们两个也这么大了,别让家里担心了。”
苏予还没说话,霍奶奶就接着说道:“你能来这里,我老婆子是很高兴的,但我还是想说,你和阿燃真的不合适。人家都说门当户对,就算不是门当户对,也都是低娶才会幸福,我们老霍家配不上你家。”
霍奶奶盯着苏予:“几年前老婆子找过你,那时候我对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苏予的身躯有些僵住,她记得霍奶奶说过的话。
她恍了一下神,仿佛又回到那个夏天,烈日暴晒,日光刺眼,她站在别墅门口,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老太太。
老太太穿着干净,但眼圈泛红,看起来精神有些萎靡。她抿紧了唇,挺直腰板告诉苏予,她是霍燃的奶奶。
霍奶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予,她只有一个诉求:“苏小姐,你和阿燃分手吧,是阿燃不知天高地厚,求求你们高抬贵手。阿燃只有读书这一条出路了,你们不能毁了他的前途,他和你不一样,你可以不深造,可以不工作,可是他不行……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彻底和他分开吧。”
苏予一动不动,垂眸看着霍奶奶,只觉得日头太晒了,阳光照得她眼睛眩晕,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水滴在了她的睫毛上,模糊了她眼前的世界。
她喉咙更咽,只知道她不想分手,可是全世界都在逼她分手。
她胸口酸涩,说难过,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过,不知道是麻木还是恍惚,只是胸口空荡荡的。
她的眼睛发红,动了动唇,想说什么。
面前的霍奶奶却忽然跪下了,沉闷的“咚”的一声,她的膝盖骨重重地敲击在水泥地上,仓皇地撞碎了苏予的幻想。
霍奶奶嗓音更咽:“苏小姐,我老太婆这辈子再苦再难也没跪过人,我求求你和阿燃做个了断吧,如果你们不分手,他会失去出国深造的机会,国内的几个大律所也不会接收他,他就失去了未来。他不能也不敢赌,他没有赌的资本。他不像你,他的父亲和母亲对他来说不是助力,而是累赘,你们自以为是的爱情,会毁掉他的人生。”
苏予咬紧下唇,垂眸,眼前的一幕像刀割在她的心上。这是霍燃的奶奶,却跪在她的面前。她从霍燃那边早就听说过霍奶奶了,知道霍燃有多尊敬霍奶奶。霍奶奶这一跪似是灼灼烈火,将她的坚持烧得一干二净。
“苏小姐,求求你,和阿燃分开吧……让你爸爸高抬贵手……”
苏予全身僵硬,下唇都被她的牙齿咬破了,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在口腔里,她失神地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胸腔里似有冷冽的寒风过境,疼得她难以呼吸。
她的思绪游离着,直到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豪车缓缓地驶过来,尖锐的喇叭声“嘟”了一下,仿佛一下打开了开关的按钮。她这才回过神来,仓皇地蹲下去,想扶起霍奶奶。
她泪眼模糊,几乎失声:“霍奶奶……您起来……不要……”
霍奶奶不肯起来:“老太婆也不想逼你,可是这世道就是这样。”
苏予蹲在她的面前,霍奶奶说:“阿燃很爱你,但对于穷人来说,爱不爱的,一点用处都没有,爱情对于他来说,已经是阻碍了。”
“苏小姐,如果你真的喜欢阿燃,真的是为了阿燃好,你就放弃他吧。”
苏予紧紧地咬着下唇,看着霍奶奶的眼睛,那一瞬间,她觉得她的爱情真是荒谬啊,居然能让长辈对着自己跪下来,她除了答应又能怎么样?她累了,都不知道该如何坚持下去。
烈日一直暴晒着她,她的脸颊被晒得通红,泪水滑落,带来一阵阵的刺痛。
她不知道霍奶奶什么时候走的,她只知道她的爸爸从豪车上下来,走到她的面前,严严实实地挡住了盛夏的烈日,阴影笼罩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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