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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下子捏碎了碗，忽然双手捂着脑袋，眼神复杂地说：“我不知道……我明白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现在只想生气地找到他，然后掐死他……为什么……”

    睫毛微微一紧，宋菲的眼神里微颤着水色，不由地在心中回想起了，季乙在小时候离开她的那天，也刚好就是山羊黑子离自己而去的时候。

    菅部缓缓深呼吸，瞥了身边捂着脑袋的宋菲，又直视去了前方绕着火堆跳舞的土著人，说：“看来，这个季乙，他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人呢。”

    他用一截枝梢戳地胡乱写着什么，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可能你们不会相信，我啊，以前其实是一个心理师。”

    宋菲慢慢抬头，看着这个穿着笔挺西装的人，肤色苍白得更像是经常和尸体打交道的法医。

    菅部一笑：“不要这么惊讶，不过……对我来说，确实活人和死人没有多少区别。可，不管如何，当我在做心理师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经常无法安心入眠的女客户。而，没多久后，我和她结婚了。为此，代价是自然也打破了行业的禁忌，无法再继续做下去。”

    “你从来没有对我们提起过你结婚了，菅部……”任清幽一愣。

    “因为没必要再提起了。也是已经几年前的事情了，某一天，她告诉我，她能够看见上空的一个红色的仿佛警告牌的东西，说我们必须离开。当然，如今讽刺的是，我当时根本没有选择去相信。”菅部苦涩一笑，“然后就在那天的晚些时候，当我回来后，发现她带着刚出生的孩子，一起自杀死在了浴缸……”

    宋菲微微蹙眉。

    “抱歉，菅部……”任清幽也不知该作何回答。

    菅部深吸了一口气，又恢复平静地说：“没事，已经无所谓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宋菲，有些时候，你确实可以恨一个你在乎的人。”

    宋菲看见他说完后，仍然不禁让一只放在腿上的手，握紧了些。

    深夜，火堆仍然还有点余火燃着，宋菲几次侧身，实在无法入睡。整个部落都静得，让树林的虫鸣声无比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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