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间的墓碑,天堂的梦魇-《深海下的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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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对着冲动,背着宿命,混忘自己的姓
沉睡的凶猛在苏醒,完全为你现形
这个世界最坏罪名,叫太易动情
——陈奕迅《无人之境》
to:天堂守护者
天堂的守护者,你好!
我想我永远也无法像易茹和沈风海那样幸运地去往天堂的大门。
我是有罪之人。
但我还是奢求,天堂的光芒可以温暖他们的灵魂——他们是我的至亲和挚爱。
我不信来生,但我乞求能有来生。
来生,我愿受尽万般苦楚,只求能赐予沈风海和易茹一世长命百岁,喜乐无忧。
因为或许只有到了那时,我的罪,才能赎清吧。
from:仰望天堂的信徒易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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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援队和打捞队在大海中搜索了半个多月,却仍有将近一半的死者的遗体没有被打捞上来。
那些随着海水消失的生命已经沉入了深深的海底。
我的沈风海也被这片蔚蓝的海水埋葬——他的灵魂随大海而逝,与鱼儿相伴,渡往了来生来世。
他没有等我。
在那次事故之后,我和易茹离开了法国,我们回到了爸爸妈妈的身边。
这个世界似乎从来都没有变——日升日落,月盈月缺。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沈风海的消亡,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可是对于我来说,少了整个世界。
我还欠石井歌一个道歉,我曾经尝试联系过他,但他已经搬家了。
有人说,石井歌去了法国巴黎,去学习更专业的滑板技术了。
有人说,石井歌的妈妈卖了他们原来在s市的房子,移民去了国外。
有人说,石井歌还在国内,只是不在s市了。
石井歌的电话号码,也成了空号。
石井歌的家,已经人去楼空。
他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人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告诉我他去了哪里。
易茹回国以后,身体变得越来越差,经常咯血、晕厥……她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睡着的。甚至有好几次,她差一点再也醒不过来,多亏了医生们的抢救。
我和爸妈每天都陪在易茹的身边,在她难得清醒的日子,陪着她聊天,看着窗外的晚霞,读着她爱的故事。
后来,她让我把相册带去了医院。
然后她把爸爸妈妈都支走了,只留下我。
我陪着她一起,翻看那些年少时的照片。
痞气的我,美丽的易茹,还有优雅含笑的沈风海。
“你看,你总是习惯站在他的左边,我却习惯站在他的右边。”易茹指着照片上的我们,轻轻地笑着,“是不是因为,你靠近他的左边,就靠近了他的心脏,所以,他的心里才会只有你呢?”
每每易茹说出这样傻气的问题,我都会轻轻摇摇头。
然后易茹又说:“姐,其实我是幸福的,因为我知道,我很快就可以去见他了。在这世上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姐姐,你很难过,对吧?”
“闭嘴。”我不允许她说这种话。
易茹就乖乖地不再说了。
我们每天都会把相册翻个三五次,像是在哀悼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而易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连嘴唇都少了血色,她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
回国后第二个月的一天,那是一个黑色的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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