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她眼中带笑,有些虚弱的朝战王府等人走来。直至走到战王妃的面前,才艰难的弯腰行礼,声音低低道:“云兮拜见王爷、王妃。” 顿了顿,她又看向苏子衿、司卫和苏墨,道:“拜见殿下、郡主、世子爷。” 还没等到战王等人反应,苏老太太见此,已然心疼的叫起来:“云兮,你身上有伤,快快起来。” 说着,苏老太太便让人扶起云兮,继续道:“云兮是因为救了老身才受了重伤,她无亲无故,老身便先将她带在身边将养。” 这话分明便是对战王妃说的,似乎在暗示着战王妃善妒一般,那神色俨然有些不屑。 战王妃眸光冷冷,面色也极其不好。但碍于外人如此之多,她也只好点了点头,淡淡道:“既是救过老太太,带进府中将养自是应当。” 战王爷牵过战王妃的手,安抚的拍了拍,而后又对苏老太太道:“母亲,进去罢。” 这次苏老太太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领着那叫做云兮的姑娘等人,进了王府大门。 很快的,王府的大门,重新又被关了起来。对于门前的这一出好戏,百姓们皆是啧啧称奇。于是,关于方才发生的一幕,一时间便传遍了锦都。 等到进了府内,苏子衿表示身子不适,便回了落樨园。而司卫,已然没有留下来的理由,自然领着****等人,离开了战王府。只是,与来的时候不同,回去的路上,司卫一直心情颇好,看的****等人奇怪不已。 …… …… 落樨园 苏子衿立在木樨林前,眸光淡淡。 “你的如意算盘倒是打的极响,”彼时,一道洒脱温润的嗓音响起:“难道就不怕司卫将来真的非娶到你不可?” 回旋走廊,燕夙一步一步朝着苏子衿走来,他神色平静,像极了浊浊尘世中蹁跹而立的如玉公子。 燕夙在司卫面前,其实是假意离开的,他因为同苏子衿还有事情要说,自然不会如此快的便走。 苏子衿闻言,只微微笑了笑,道:“这件事,由司卫来做才是最好的。” “你可真是残忍,栽在你手上,也算是他倒霉了。”燕夙莞尔一笑,随即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递到苏子衿面前,道:“这是解药,等你不需要他了,便给他解了毒罢。” 这个‘他’自然便是指司卫了。没有人知道,司卫中了一种毒,叫做幻情,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粉末状毒药,不会要了人命,也不会让人发现他中了毒,毕竟这是燕夙研究多年的成果,普通医者自是察觉不到。 而中了这幻情的毒,表面上不会有丝毫不适症状的,却是会在心动的一瞬间,彻彻底底爱上某个人,若是心志坚定的人,自然不会受到影响,但司卫不同。 司卫进落樨园的时候,苏子衿让他喝了茶,茶里便有幻情的粉末,再加上他素来喜爱美色,自是会在那一瞬间对苏子衿的容貌感到心动,而一旦他心动了,就会自以为爱上苏子衿一样,那浓烈炙热的喜欢,将会让他被吞没。 而这一切,俨然都出自苏子衿的手笔。 “多谢。”苏子衿偏头看向燕夙,只见她唇边含笑,眸底闪烁着碧波微光。 苏子衿其实一早便料到今日的情形,所以三日前才让司卫挑在苏老太太回府的时间点过来。苏老太太与战王夫妇其实关系并不和谐,但因着苏老太太是战王爷的生母,战王爷自是没法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如何不孝。 但说到底,苏老夫人也不是好相与的,她素来是极为厌恶战王妃的,故而连带着容不下苏子衿。所以,苏老太太唯一能挑刺儿的,也只有当着众人的面了,毕竟只有在众目睽睽之下,才能让战王爷和战王妃在孝道的驱使下,对她束手无策。所以,苏子衿是知晓的,无论她今日是去早了还是去晚了,左右苏老太太都有法子诋毁她,她便索性让苏老太太如愿一次。 于是,苏子衿设计司卫,让司卫代替王府的人整治苏老太太。司卫中了幻情的毒,自是不会容许他人诋毁苏子衿,因着司卫在锦都中嚣张跋扈的名声以及皇子的身份,苏老太太便是不敢摆出长者姿态,只能有苦自己吞了。 这大约便是苏子衿一石三鸟的计谋了,那日当街纵马,司卫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苏子衿这般锱铢必较、爱憎分明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再者说,即便撇开此事不说,她设计司卫,也确实有着其他用处的…… 说着,苏子衿缓缓伸手接过燕夙递来的解药,又道:“这几日,想来会有许多人跟踪你的行迹,你若是愿意,大约可以将锦都附近有趣的地儿都逛上一遍。” “也好。”对于苏子衿说的话,显然燕夙心中很是明了,于是他笑了笑,颇有些戏谑道:“今次的事若是成了,记得送我一坛你特制的桂花酿。” 苏子衿从前便有一把酿酒的好手,也不知她加了什么秘方,酿出来的酒都是飘香十里,醉人万分。尤其是她的桂花酿,简直称得上人间极品!燕夙半生饮酒无数,却唯独最是偏爱苏子衿特制的桂花酿。 “送你两坛。”苏子衿缓缓一笑,眉眼染上七分从容:“外加一桌好菜。” 这好菜,自然便是苏子衿亲自下厨做的了。燕夙与苏子衿之所以大为投缘,不仅因为两人脾性相投,而且还因为苏子衿的烧得一手好菜,酿得一坛好酒。大约这世上,能够收买燕夙的胃的,也就苏子衿一人了。 苏子衿说完,他的脸上便露出一丝喜色。点了点头,燕夙笑道:“这倒是极好的,想来我是赚了,你不知道,我可是惦念着你的桂花酿和你做的菜许多年了。” 顿了顿,他又半开玩笑道:“不过,你若是能够顺带将酿酒的秘方给我便再好不过了……” “倒是得寸进尺起来了。”苏子衿莞尔一笑,眸光微动,道:“那秘方是我收买人心的法宝,若是给了你,岂不是算作泄了密?” 大约也只有同燕夙在一起,苏子衿才略微找到些许年少时候的不羁与洒脱。只是,那个时候的微醺黄昏不再,郎朗清风不再,即便是落花流水,也早已成了昨日,无法寻觅。 站在一旁的青茗等人瞧见苏子衿这般模样,不由心下恍惚。燕夙的风采,自是无人可及,可从前的主子,亦是风姿迷人,名动一时的啊!如今时移世易,他们依旧谈笑风生,这世间,左右情谊难以泯灭罢? 燕夙摇了摇头,忽然便想起方才在暗处看到门前的那一幕,不由敛了笑意,正色道:“苏家这老太太,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没有问她对不对付的了,只问她打算怎么处置。基于对苏子衿的信任,燕夙心中知晓苏老太太并不是她的对手,但碍于苏老太太是战王爷的生母,这么些年战王夫妇就是因为此原因才一直受制于她,燕夙实在不能确定,苏子衿将会怎样去处置苏老太太。 “先敲打一番罢。”苏子衿淡淡笑着,神色不变道:“若是她不知收敛,苏家的恶人,便由我来做。” 既然战王夫妇不能不孝不悌,苏墨苏宁无法不孝不悌,那么这沾满鲜血的勾当,便由她苏子衿来做,又有何妨?她杀人无数,早些年许是还光明磊落,但如今……深重的罪孽又怕多一条么? “子衿。”燕夙凝眉,深吸一口气道:“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是战王夫妇的孩子?” 燕夙一直没有问,就是因为怕苏子衿不告诉自己。但如今,她俨然是极为看重战王府的这些‘亲人’的,若是无亲无故,苏子衿会做到如此地步? 可他认识苏子衿的时候,却并不清楚她的身份,他与她的相识相知,大约是不拘泥于身份、不理会世俗的交情,故而他从来不觉得应当去询问什么。 苏子衿闻言,不由微微愣了愣,而后她朱唇微动,桃花眸子漫过一丝柔软:“是,他们都是我的亲人,真真正正的亲人。” 对于燕夙,苏子衿不会相瞒。她若是不想告知,燕夙自是也不会紧逼,燕夙这个人,风华皎皎,骨子里弥漫着洒脱,大约无论是谁,都不会对他心生厌恶。 “也罢。”燕夙苦笑起来:“你若是想,便按着自己的心意做罢。” 因为了解苏子衿,所以燕夙知道,如今她告知他,不过是因为心中想法坚定,他自是无法劝慰。毕竟是弑祖的重罪,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承受。 “你当是知晓,若不是万不得已,我不会杀她的。”苏子衿眉眼弯弯,仿佛在说今日的天气甚好一般,语气稀松平常:“但她若是执迷不悟,想来也是该气数尽了。” 燕夙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说话。也许是苏子衿疯了,也许他也疯了,竟丝毫不觉得她的做法太过于违背人伦纲常。想来,也只有疯子和疯子,才能够成为如斯至交。 …… ……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