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请大人说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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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说的没错,他的确是仗着荀礼不会追究他的过错,才敢这样狠心关着他。

    荀父缓了一口气,又转向荀母:“还有你,我便不说了。我知道你是爱子心切,担心他以后的路,不论你做什么,礼儿都该理解你的。可这么大的事,我是他的父亲,你不该瞒着我!”

    荀母掩面而泣,没有说话。

    荀父将两人都责骂一番,才又对荀礼说:“你也不要怪你母亲,和你大哥。你自己心里也知道,他们确确实实都是为了你考量。”

    “我明白。”

    “别的我也都不想说了,该劝你的相比你大哥你母亲都劝过了。我只问你,若我也不同意,你母亲,你大哥都不同意,就当是为了我们,你能不能跟谢珩断了?”

    “我……”荀礼喉间一片干涩,艰难道,“父亲,我不愿……”

    荀父抬了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我想你母亲、你大哥的顾虑和我大抵都是一样的。你和谢珩不同,你家世比不上他,官职也在他之下,你们二人的关系一旦传出去,总归是对你更不利......况且你们都是男子,没有婚书媒聘做保,日后他若变心,你又该如何自处?”

    “更何况,礼儿,他家......他父母又怎能容许他与一个男子……”

    是啊,谢家家世显赫,他出身低微,在外人看来,两人之间明明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可就算身处这样的悬殊宏差之中,荀礼却依然坚信着谢珩:“父亲,您的思虑我都想过。可我知道,即便是他今日遇到与我一样的情况,他也绝不会轻言放弃。他爱我之心一如我爱他,我今日为他所做的,就是明日他为我做的......”

    “……”

    荀礼语气铿锵有力,昭显着他的决心。

    荀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道:“礼儿,情爱短暂,能用情绑定一生的少之又少。你此刻说的再好,也实难打动我。我最后问你,就算你今日为了他与父母兄弟都生了隔阂,你也不后悔吗?”

    荀礼声音蕴含着无限痛苦,最终慢慢道:“我......不后悔。”

    良久,荀父长叹一声,起身将他扶起,泪目道:“时至今日,我明白我们都对你亏欠良多。对你而言,我不是个好父亲......你大哥更是对你做错许多。你说的对,家人之间总该有人退让理解,不是你就是我。你已经为了荀家牺牲太多,父亲又如何……如何狠心再对你步步紧逼……”

    “我也,我也感激谢珩......在你最艰难时帮过你......”

    “礼儿……你与若真的……真的放不下他,我们也不管了、不管了……”

    好似雨过天晴,终于看到了能走的大路。荀礼一把抱住荀父,泪水渐渐打湿他的衣衫,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他何尝不明白,要让父亲、家人接受他这惊世骇俗的爱恋有多不容易,他亦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众叛亲离,族谱除名......

    可都没有,这些都没有发生!

    他如今亲耳听到父亲这一席话,才知道原来自己是那么渴望来自亲人的谅解。

    荀礼压抑的哭声将屋内的几人都感染了。荀平仰起头,眼眶中也有泪水打转,终于,他放下心中成见,拥着母亲,一同上前抱住荀礼。

    今日天幕澄澈,碧空如洗。

    梅季彻底过去了,天气一日比一日晴朗。前些时候终日裹紧的厚重长衫终于能褪去,换上更轻薄的衣衫,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

    荀礼换上常服,一丝不苟地整理好身上每一处皱褶,这才踏出家门。

    他多日未曾上值,许多同僚见了他难免寒暄一番。不管这些人真心或假意,荀礼都一一笑着应答过去。

    直到散了值,温熠景听说他来了,早早地便来找他,兴奋道:“少敬!你这病的可够久的!我差点就要差人去松岭挖人参给你吊命了!”

    荀礼连忙伸手挡住飞扑过来的温熠景,无言地看着他:“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

    温熠景扒在他的肩膀上,眨着眼睛:“我这是担心你,前几天我带了药说去你看,到了大门就被你大哥拦住了,说你病气缠身,不能见客。你大哥当时脸色那么黑,我自然以为你病的很严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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