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杜氏有巧女(完结)》
第(1/3)页
说了也是丢人,分明是杜瑕去打的别人,结果别人惨了,她自己也没好过,当时胳膊就又酸又麻又疼,家去之后过了一夜,次日直接肿起来。
王氏等人登时就大吃一惊,还以为她因久不骑马,骑术生疏,在外摔了呢!结果听了缘由之后也是哭笑不得,先跟着她骂了一回,又叫人请大夫。
第二天,杜瑕就跟何葭两人对坐着笑。
从伤了腿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何葭恢复的差不多了,基本可以丢开拐杖行走,不过依旧不好久站。
何葭一看杜瑕那条因为涂满药膏而不断散发出浓浓药味儿的臂膀就忍不住要笑,道:“你这个打人的倒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叫人家打了呢!”
杜瑕也有些不好意思,用另一条完好的胳膊给自己扇风道:“谁说不是呢,想起来也是臊得慌,不过他也没讨着便宜就是了。”
“这个我信!”何葭越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道:“你自己个儿都这般模样,想来那苏平脑袋比猪都大了。”
说着,又忍不住开始咒起苏平来,道:“要是我瞧见他,必然也不肯放过的!苏家出了这个混账也是倒霉,任凭苏强如何在外争气,也比不过家里有个随时拆台的。想来这事儿若是叫苏强知道了,必然把那一腔子老肠子都给悔青了。原本以为能尚主,还是什么好事儿的,不曾想如今成也公主,败也公主。眼瞅着苏平就要为了九公主国也不要,家也不要,这却叫人怎么说!”
因之前苏平上表一事,杜牧两家以及同他们要好的人家平日里就没少骂了他,这会儿眼见苏平竟肯为了九公主做到这一步,越发恨得咬牙切齿了。
两人正说着,就见杜文下朝回来了,进门一看妻子与妹妹,也笑了,道:“你们两个倒好,一个轮着一个来,你伺候完了她,她又来伺候你,谁也不耽搁。”
说的众人都笑了,杜瑕也懊恼道:“还说呢,昨儿听大姐说起,我还想赶着打几套五毒的结子与众人过端午呢,也凑个趣儿,谁成想又出了这一遭,只好等明年了!”
“快别忙活,”杜文摆手道:“说不得她也是随口一提罢了,本也没当什么事儿,难不成缺了几个结子就过不成节?且先好生将养着吧。”
说罢,他就先去里屋脱了朝服,换了家常衣裳,出来吃了一盏酸梅茶解热,这才吐了口气,正色道:“三皇子倒了,二皇子倒是放出来,如今也连同十二皇子一起,都是紧赶着落井下石,要处置他的党羽呢。”
头一个党羽便是九公主,可如今苏平执意要娶,说不得便不能流放了。
剩下的就是支持三皇子的朝臣和外头的商贾……
杜瑕不免想到江南柳家,忙问杜文:“哥哥,你可知道上头对柳家是个什么打算?”
杜文看了她一眼,道:“就知道你会问。”
顿了下,他才道:“我同你说,你可莫要太过伤心。”
杜瑕一听这个,就知道结局好不了,一颗心先就跟着抽痛起来,不过还是用力点头。
“包括柳家在内的江南几家都被查出来与此事有关,证据确凿,师公他们连同太子也都议过了,先将三家抄家,主事儿的押赴进京,具体怎么办,却还得交由大理寺审理。”
杜瑕又问:“那,那几家的女眷呢?哥哥觉得可会被判斩首或是流放?”
杜文摇摇头,道:“如今还尚未可知,单看太子想做到什么地步吧。不过真要追究起来,三皇子极容易被打成谋逆罪,按律当斩。可他毕竟是皇子,又死不得,只好委屈下头的人了。柳家老爷子同现任的少东家是死定了,女眷么,要么流放,要么没为官奴。”
照这么说来,方媛肯定是没有性命之忧了,可不管是流放还是降为官奴,都极尽折辱只能事,那种日志,对于金尊玉贵长大的方媛而言,恐怕生不如死。
何葭也是知道其中缘故的,见状也是唏嘘不已,却又不好说什么,只是抓住杜瑕的手,轻轻拍了两下。
当真世事无常,风云变幻,谁能想到原先那样好的一对闺蜜,短短几年过后,就成了这样的结局!
何葭又问:“去抄家的,还是薛崇薛大人么?”
这么多年来,但凡大禄朝大案要案的抄家事宜都是薛崇做的,故而何葭有此一猜,哪知竟猜错了。
杜文摇摇头,嗤笑道:“说来抄家乃是难得的肥差,虽得罪人,对名声也不大好,可到底又油水可挖。薛大人是铁打的老圣人一派,若是派他去,皇太子费尽周折做的这一切岂不都要白费了?自然是要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这回去的是他的死忠,并没什么大本事,户部出身,倒是会算账。”
如今杜文就在户部任职,且官职不低,对其中官员很是了解,听他的口气,似乎对次此前去江南抄家的人十分不屑。
说到抄家,确实是好差事。
但凡被判了抄家的,一般罪名都极大,而但凡显赫过的,谁都想再垂死挣扎一回。
简单来说,谁不愿意被说“两袖清风、清白如水”呢?查抄出来的财物越多,越容易被按上严重的罪名,而越穷了很可能越无辜。因此往往被抄家者会主动分许多财物与那前来抄家的官儿。一来希望对方能帮自己美言几句,二也是希望自家赃物少些,刑罚轻些。
而私下处理的那些财物,自然是不必上缴的。
这几乎已经成了一个公开的秘密。
薛崇最叫人敬佩,也最容易引发诟病的,就是他从不肯妥协,从犯者家中抄出来多少是多少,既不许自己贪污,也不准手下的人贪墨,尽数上缴国库。
如今老圣人眼见着就不成了,皇太子难得碰到这样名正言顺搂钱的好事儿,便是死都不会再交于薛崇!
杜瑕听了,半晌不语,又带些哀求的问杜文,说:“哥哥,等什么时候柳家一众女眷到了,可能使个法子,叫我同……见一面?”
早些年自家妹子同方、元两家姑娘十分要好,几乎比如今的庞秀玉更好上两分的情形他也是亲眼见过的,自然明白她的心思。
杜文想了一回,倒是很爽快地点头,只是难掩担忧道:“这个倒不难,只好妹子,事已至此,你便是见了又能如何呢?闹到这般田地,若说她半点不知情,你自己可信?若是知而不报,你知道了也是徒增伤感,倒不如不见。”
“三思说的有道理,”何葭也从旁劝道:“见一面不难,可难的是见了之后怎么办。你能怎样呢?是救她出来?还是如何的?”
“话虽如此,”杜瑕知他们是好意,可终究还是叹道:“到底是这么些年的情分,不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我这心里,还是不死心呐。”
转眼牧清辉回家已经十日,期间始终不曾踏出家门半步,而除了曾光明正大支持牧家商号的少数几人之外,并不见任何人,只叫一群墙头草想巴结都没机会。
他更直接叫了牧家商号剩下的一众忠心掌柜并伙计来,言明日后自己会慢慢退居幕后,叫少东家当家,希望大家一同使劲云云。
牧植连着推脱数日,也终于知道父亲不是说着玩儿,只得应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父子两人便正式开始了漫长的接班历程。
牧清辉并不一味强灌,先仔细过问了牧植这些日子以来的所作所为,然后就事论事,该说的说,该夸的夸,又一点点指出不足之处,叫他慢慢的悟。
有个好老师就是不同,先前牧植虽然有几个老伙计辅佐,可到底位置不同,看问题解决问题的角度以及方法都不同,且因着主仆有别,下头的人便是发现了什么不妥,也不大敢很说,牧植自己就时常拗不过弯儿来,十分苦恼。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