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解决之法便是,令被诅咒之人服下我的血。” 说罢,他露出藏在袖袍下的手腕。 那手臂修长有力,线条优美,然而白皙肌肤上竟粗鲁地缠了几圈纱布。包扎似乎才被人解开过,刺目的鲜血在纱布上逐渐晕染开。 少年神子又不知从哪取了杯子来,他解下纱布,任由鲜血顺着手腕滴落。 此时气氛不知何时已安静下来。 少年语气平和:“仙术之事因我而起,我自当负责。” “我的血可治百病,已有多个治愈前例,你等无须担心。” 鲜血沿着指尖滴落,若是流得慢了,少年甚至会再度挤压伤口。 一道。 两道。 三道。 …… 鲜血勾勒出凄艳的花纹,如同缱绻红线将手腕缠绕。 一条伤口挤不出血了,便平静地划开另一道。 少年神色平和,动作稳定自然,仿佛伤痕累累的根本不是自己般。 无论领取血液的人说什么,道谢还是口出恶言,他均可从容接受,并说出看护要点。 他神色带着悲悯与冷静的觉悟,不知为何,舒窈竟联想起佛祖割肉喂鹰的典故。 ——只是这世界的佛祖日后便被天道咔嚓了。 而他此刻喂的,倒更像是群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众人领了血,对少年神子的态度才勉强恭敬了些。 舒窈以为此事便算完了,没想到轮到一个名叫陆甲的男人时,他盯着逐渐积蓄的鲜血,竟是突然不满道:“我的血是不比他少些?” “只要超过二十滴即可,”少年仍然心平气和,“多了你们的身体撑不住。” 他似乎已经看出男人的贪欲来。 除了给孩子服用,他约半还想自己私用。 神子甚至特地多给了他两滴。 男人不由讪讪。 可领着血要走时,他牵着的小儿子却突然开口。 “那我阿父说得是对的么?” 少年抬眸向他。 小孩子声音稚嫩,内容在嘈杂的人声中却清晰得渗人:“吃了你的肉,阿兄身体就能好了?” 他父亲表情当即便不对了。 闻得这明显是大人私底下闲聊被孩子听了去的骇人之语,少年竟未动怒,脸上甚至连半分多余表情都没有。 “约半是不能的。” 他平静地回答道。 剩下的人,神情也多少有些不自然。 其中以最初诽谤神子的那几人最为古怪。 ——这个传言,他们也绝对听过,说不定还亲身参与过传播。 别忘了,之前她的父亲可是提到了,一个名叫禾鱼的人,怂恿大家杀死神子,动机说不定就是听信了这个传言。 这些人,当真没有半分感恩仁慈之心。 愤怒之余,舒窈已然动了杀心。 她甚至已经不想去思索,天道作为万界之主,梦境怎会如此憋屈。 这简直像是大象做梦自己被蚂蚁压死一般不可思议。 这可是梦境,爷怎么爽怎么来。 就在她磨刀霍霍之际,少年声音在她身前响起。 “你不要么?” 舒窈回身,不知何时,神庙里竟然只剩下她一人了。 少年卷起袖子,示意她举起匕首。 “这里挤不出血,换这边。” 他甚至没有用纱布裹住那已是伤痕累累的左臂,而是直接放下袖子,换成另一只胳膊,伸出来示意她割破。 尽管气质冷淡疏离许多,也没有用言语表达。 但舒窈看得出,少年神子对于他们这些凡人,根本就是报以无底线的宽容。 不在乎他们的诽谤。 不在乎他们的觊觎。 侮辱贬低也好,赞美崇拜也好。 神子的眉眼间,始终是冰雪般的清净平和。 虽然知道如果是之前遇见过的温柔神子,也必定会如此无私地帮助他人,但鬼知道舒窈在看到刚才那一幕时有多暴躁。 此时看到少年要为她划伤另一条手臂,她顿时再难忍耐。 …… 接受不了。 那群渣滓,甚至不知道给他留下伤药,就带着血走了,嘴里还不干不净的。 艹! 她的狗勾只有她能欺负。 这群渣滓叫她堵心,她就得把那群渣滓扬了才是。 毕竟世界上哪有做清醒梦还专门忍气吞声,给自己添堵的道理? 是嫌现实里过的太开心么? 除了她,没人能欺负少年天道。 舒窈甚至开始懊恼自己怎么不早点想清楚这个道理。 她决定,不仅现在要拒绝天道的施与,一会儿出门了,还要当场把那群傻逼的脑壳锤爆。 垃圾现在不收拾还要隔夜么? 少年干净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似乎在等待她接下来的言语。 他很有礼貌。 舒窈正要开口,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心底急切响起。 “窈窈,不要拒绝他。” 是赤心绳的声音。 “听我的,也不要与他说话!” 她瞥眼手腕,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根红绳。 赤心绳不知何时,竟随她一同进入了梦境。 稍加犹豫之后,她终究没有拒绝少年的血。 神子的视线落在她的面庞上。 随后,淡淡转开。 与对待旁人无异。 舒窈回到家里,将血给了父母喂弟弟服下,自己则拒绝了用血。 ——其实也不需要她主动拒绝,看她父母的表情,也不怎么情愿把珍贵的血给她。 “你怎么在这里?”舒窈坐在床上,余怒未消,“这真的是天道大人的梦境?” “对。”赤心绳语气严肃起来,“你之后绝对不要擅自与天道大人说话了。” 舒窈却品出不对来:“什么意思?” “我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向你介绍自己,唯独梦境没有天道大人约束,正适合密谈。” 被赤心绳严肃态度带动,舒窈也不由态度认真几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