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蜂蜜色与牛奶糖-《报告!我爱你》
第(2/3)页
曾祺的话里充满了讥诮,大男生们个个气得不轻。谢欣可将目光转向邵言,男生是众人中表情最平静的那一个。
谢欣可总觉得他的眉间有种怏怏之色,好像对全世界都漠不关心。那种遗世独立仿佛一层玻璃罩,将他和世界隔离。
不知怎么的,她觉得自己对这人有点上心。
邵言,邵言。谢欣可在心里反复咀嚼了几遍。人如其名,沉默少言。
常规训练结束后,曾祺便解散了队伍,让众人回宿舍整理内务,晚饭过后他要检查。
众人散去,操场上还涤荡着其他部队的训练声,夕阳将一切都染得金光灿烂,好像目及之物都是耀眼的。
谢欣可站在曾祺身边,男人看出来她另有所思。曾祺开口,说:“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想那群士兵。”谢欣可说。
听到这话,曾祺朗声一笑。私下里的曾祺其实是个十分外向健谈的人,并不像学员以为的那么严肃。工作上的冷面无情都是为了树立威信,毕竟工作需要,还是冷脸比较好解决问题。
“有什么好笑的?”谢欣可一脸不解。
“他们的话让你介意了,不是你一开始不要我暴露你的身份吗?”曾祺说。
倒也不是谢欣可身份特殊,只是因为谢母不愿意女儿做如此“男孩子气”的工作。谢家家底丰厚,一家人自然不愁吃穿,所以谢母只希望女儿按照她的希望,读书结婚生子。在谢母眼里,女孩就应该乖乖巧巧地做个老师或办公室职员,像她这样上蹿下跳的,都是野蛮人。
但谢欣可偏偏不肯按母亲既定的方式活下去。她从不认为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应该分成男孩子做的和女孩子做的。有些所谓“男生专利”,她也能做,甚至做得更好。谢欣可在国外拿到了名牌大学的毕业证书,后加入了全球知名的mystery社团。
但母亲却装出病危,伙同全家人骗她回国探望。哪知这一回国,谢欣可就被五花大绑送入了军事学院当英语教师,再也没办法出国继续极限运动事业。
说真的,她也不是没想过反抗。但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的要求,是无法拒绝的。
比如母亲。
谢欣可只得放弃梦想,老老实实留下来。
可这一次曾祺的邀约却让谢欣可重新燃起了希望,她终于不用每日往返于教室和办公室之间,重复着枯燥无味的生活。
重返训练场,她的能力能够绽放。
“当然不是身份的事情。”谢欣可反驳,“我只是比较在意那个男孩儿。”
“邵言?”曾祺问。
明明她什么都没说,曾祺便了若指掌。
“你怎么知道?”
“你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曾祺看了谢欣可一眼,“什么时候你拿这种目光瞧过我?”
谢欣可一愣,小心思已然被眼前人发觉。她倒也不脸红,只是粲然一笑,洁白的贝齿衬着蜜色的肌肤更显漂亮。曾祺被这样的笑容惹得心口一窒,胸中有种莫名的情愫上涌。他说不好那是什么东西,但肯定和感情有关。
她抿了抿唇,也没说什么,好在说话时曾祺已经捡回了神智,男人清了清嗓子,说:“邵言的父亲和爷爷都是军人。他的爷爷曾经是××战役时的坦克兵,功勋惊人,至今都被人称道。他的父亲是某军区军长,曾参加过国际战场模拟演习,当时可是最年轻的指挥官。”
听到这里,谢欣可点了点头:“虎父无犬子,你要说这个?”
“我倒不信这一套。只是邵言参与的那次模拟战还有点意思。他所在的红方本来已经溃不成军,是他跳入一辆坦克车中,直接碾入敌方指挥部,拿下指挥官。这样的决策力和勇气,十分少见。”曾祺说。
“他是坦克兵?”谢欣可问。
“不,通信兵。据他们排长说,邵言表现平庸,平日也不打眼。”曾祺回答。
联想到今日在机场的事情,谢欣可绝不认为邵言是平庸之辈。这样的评价,让她对邵言更加好奇了。
两人一边聊着邵言和训练方案,一边往食堂的方向走去。可是两人谁也不知道,他们正在讨论的那群人,此刻也在讨论他们。
经过一周训练,原有的部队人数锐减过半,不少人在第一天的二十公里负重拉练就退出了,就不谈第二天武装泅渡和定向越野了。
当谢欣可看到一周之后只剩不到二十个人时,她问了曾祺一句:“我们的地狱第一周是不是强度太大了?”
不是太大,是特别大。士兵几乎要精神崩溃,他们苦不堪言。但并没有求饶。
听到这话,曾祺问谢欣可:“当年你进入mystery的时候,比这简单吗?”
谢欣可摇了摇头:“更难,千里挑一。而且是面对全世界范围招纳团员,我不仅仅要拼过国人,还要战胜外国人。要胜过女人,更要胜过男人。”
曾祺知道,当年谢欣可进入mystery时,那是mystery第一次对外招纳团员,报名者以万计数。
就是这样的残酷竞争,谢欣可脱颖而出,那年她才十八岁。
“那不就是了?我们需要的是以一当十的士兵,不需要人海战术。”曾祺说。
两周时间,队里只剩八人。但其中让人最为头疼的还是邵言。
不管是基本体能测试还是知识能力测试,邵言的成绩居然都是刚刚及格。而且这种及格分数压线压得十分巧妙,让人感觉他仅仅是运气不错罢了。
如果是旁人来看,那一定是觉得这人实力不怎么样。但谢欣可仔细看过他的体能测试过程,对比那日他在机场的举动,体能测试时候的他,简直不够看。
曾祺全程看得紧皱眉头,最后甚至干脆地扭过脑袋不想去看。他甚至有点怀疑,那次邵言能够冲入敌方阵营可能真的只是一时运气。
而邵言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成绩,他的风轻云淡好似事不关己。那种无所谓的态度惹得曾祺更恼了。最后曾祺下令,要是连续三次体能测试都垫底,就滚回原籍部队。
哪知定下这条规矩后,邵言便不再是连续三次垫底了,他改成了隔几天垫底一次。
这种公然的挑衅简直要气死曾祺,同时他也明白了谢欣可的话,邵言果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谢欣可仔细观察过,每次只要教官想要下手给队员们制造点小麻烦,邵言总能恰好出现,打破他们的阴谋。一次是这样,两次也是这样,简直是让人抓狂。
邵言似乎隐藏了什么,却又不想让人知道。
一日训练结束后,谢欣可回到寝室。她刚刚拧开大门把手,便发现有人动过她的房间。因为她拧开把手前,发现自己放在门锁里的铅笔芯已经断成了两截。
这种防范措施是她在初中和高中时候防范谢母时使用的。谢欣可习惯写日记,谢母爱偷看日记。虽然母亲不是坏心,只是想掌握女儿的动向。但这样的方式,让谢欣可十分不舒服。
所以从那时开始,谢欣可便开始和母亲进行房间保卫战,久而久之,她便习惯性在出门前放上一根铅笔芯在门锁里。即便是来这里当教员也不例外。
谢欣可捏着断掉的笔芯十分意外,教员的房间一般除了本人外无人进入,这里更不存在有什么小偷强盗之流。而且谢欣可仔细端详笔芯,倒不像是被门给弄断的,因为被门弄断的笔芯不会断成这样,倒像是有人故意将其掰断似的。
如果是有人掰断,这是什么意思?
谢欣可小心推开房门,四下探看后,发现床上有一节断掉的笔芯。
果然,是有人发现了门锁里的笔芯。
断在这里的笔芯像是一个提醒,好像是在暗示她这里有什么古怪。谢欣可站在床边,听到了被子里传来了“嘶嘶”作响的动静。
是活物发出的动静。
她大着胆子抖开了被子,一条灰绿色的蛇掉落出来。那条蛇“吧嗒”一下落在床上,仿佛是受到了惊吓,蜷成了攻击姿态,直面谢欣可!
要是换作一般人,只怕要立即尖叫起来。但谢欣可并不怕蛇。
少女叛逆期,谢欣可在家中养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她在家里的花园养过蜥蜴,房间里还豢养过一只黄金蟒。为的就是不让母亲走进她的房间。
不过最后那些异形宠物全部被母亲送人,但在那样的历练中,谢欣可已经练就了处事不惊的本领。而且眼前这条又不是什么有毒的蛇,仅仅是一条小菜蛇罢了,无毒无害,还扭得特别可爱。
待小蛇平静下来,她也慢慢接近床铺,使出曾经训蛇的本事。
不一会儿,小菜蛇乖乖地游走过来,仿佛听得懂人话一般,接受了谢欣可的抚摸。
谢欣可将小蛇盘在手上,寻思着一会儿去食堂给它找点吃的。不过现在她需要一个容器,把小蛇养起来。
这样想着,谢欣可带着小蛇去找曾祺。
曾祺一开门,便看到谢欣可举着一条蛇面对着他。男人虽然不怕蛇,但突如其来的惊吓还是让他忍不住后退了两步。他问:“欣可,你这是玩的哪一出?”
“不是我玩,是有人把蛇放进了我的被子里。”谢欣可说。
听到这话,曾祺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知道是谁了。”
“那八个人?”
“是。”
倒也不是说谢欣可在怀疑那八个人,只是这些时日的训练,那八个人对她的态度很微妙。他们的不服气溢于言表,但表面装出来的服从又让人觉得古怪。谢欣可总觉得有事发生。
“而且今天早上训练,邵言的手背划伤,正好离开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能做很多事情了。”曾祺说。
小蛇“嘶嘶”地吐着信子,谢欣可拿手去蹭它的脑袋,小蛇又乖顺地贴了回去。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小宠物。
“你觉得是邵言?”谢欣可问。
“我觉得是那八个人合谋想给你一个下马威,最后派出了邵言做代表放蛇。”曾祺说。
“我也这么认为。”谢欣可点了点头。
说到这里,曾祺叹了口气:“一群小兔崽子,好的不学,尽干坏事儿。”
谢欣可忍不住笑了,曾祺那表情就像是一位恨铁不成钢的父亲。她说:“反正也没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这次就算了。”
听到谢欣可的话,曾祺有些疑惑。据他所知,谢欣可绝对不是这种有仇不报的人,毕竟第一次见面,她就让顾勇无话可说。甚至在这段时间的训练中,如非必要,顾勇是绝对不和她多说一句话的。
“这不像你啊。”曾祺说。
“我只是说不追究,又没说不报复。”
一边说着,谢欣可点开了手机,她查看了今夜的天气后,对曾祺说:“看着吧,晚上就让那群小兔崽子现原形。”
是夜,天降暴雨。大雨“唰唰”打在树叶上,坐在室内都能听到动静。
谢欣可让曾祺帮忙买了个恒温箱和饲料,把小菜蛇养了起来。小蛇舒服地蜷在恒温箱里睡觉,惬意得仿佛身处天堂。
时间尚早,她打开电脑,处理完邮件后,看了两集电视剧。
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二点,窗外的大雨尚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她套上了雨衣,捧着恒温箱,下了楼。
楼下有一辆吉普停着,见到她来,曾祺举着伞下了车,将她接了上来。
接着,吉普直奔那八个人的宿舍楼而去。
那八个人睡得正香,突如其来的哨声盖过了雨声,直刺几人的耳膜。他们突然从床上坐起,麻木地往身上套着衣服,突然就听到高音喇叭的声音:
“刑天的八位士兵,限你们在三分钟内下楼集合,超时者另有处罚,现在计时开始!”
谢欣可清越的女声通过喇叭穿得很远,八人一阵哀号,心里暗暗咒骂此人。
三分钟后,他们已经在操场上排好了队列。“哗啦啦”的大雨如瀑布一般倾倒在每个人的身上。他们的衣衫早已湿透,连眼睛都被大雨冲得睁不开了。
谢欣可站在雨里,身上穿着雨衣,头上还有曾祺撑着的一把大伞。她一手拿着高音喇叭,说:“这是夜间集训,训练项目是耐力测试。现在我们开车在你们前面,你们只要跟上就行。跑在最后的就算输,加罚跑操场十圈。”
说到这里,谢欣可仿佛想到了什么。她返身去车里取出了保温箱,仿佛献宝似的将小蛇展示给众人看。最后,她站在邵言面前,轻轻扣了扣保温箱的玻璃壁,说:“谢谢你们的礼物,我很喜欢。毕竟我原来也是养过黄金蟒的人。”
此话一出,除邵言外,几人的脸色大变。
邵言在谢欣可的注视下面色如常,一双黑眸依旧沉静。他往前站了一步,喊了一声报告。
谢欣可批了,邵言说:“是我的主意,我一人领罚。”
“迟了。而且你们是一个队伍,一人做错事,全部都要领罚,没有任何人可以例外。”谢欣可说。
“那我把杜嘉树的任务领了,他腿伤了,这样跑下去会受不了的。”邵言说。
“我说了,没有例外。”
谢欣可转身上车,曾祺也跳上了吉普。车辆启动,远光灯照得这几人睁不开眼。
“跑!”谢欣可拿着高音喇叭一声令下,声音穿透力极强,完全无法质疑。
几人互看一眼,杜嘉树一瘸一拐走到了邵言的身后,他伸出左手,在邵言的肩膀上捶了一圈,说:“谁要你扮好人。”
“我扶你。”邵言伸手,直接将杜嘉树架了起来。
第(2/3)页